,让在场之人彻底死了心,一时之间,哀叹惋惜、甚至低嘤浅泣声,遍布整个学舍内。
“都是那学规处罚,害死了沈渊!”
却在一片呜咽声中,一记高呼倏然响起,立时引得众人注意。
众人忙看过去,就见这乂字学舍的舍长李义助,手捧着一张白纸,自沈渊的床榻边走了回来。
他将那白纸摊开示众,咬牙叱道:“沈渊留下遗书,申诉国子学处置不公,对他责罚过重,还将他的考核成绩及责罚细责张榜示众,他无颜面对他人,因此,才上吊自戕的!”
众人忙看过去,只见遗书上字字含血、句句泣泪,痛诉处罚不公,又哀之无颜面对家乡父老,万般无奈,只能自杀申冤明志!
“沈渊他是……因处罚不公而自杀的,这些处罚都是那新来的司业定下的,他肯定是不熟悉学规,胡乱惩处的!”
沈渊的遗书,犹如一记惊雷,在一片啜泣抽噎声中炸响,原本叫哀伤沉痛笼罩的学舍,转瞬间充斥着震怒愤慨。
众生员本就受学规苛责之苦,对之怨恨不已,如今再听闹出人命,岂能不暴怒愤懑?再加上这惩罚本就是陆羽判定的,而且还有人暗中引导,怎能不让学子们把矛头对准他呢!
“走,咱们去找这陆司业算账,叫他给个说法!”
“杀人偿命,陆司业害死了人,如何还能逍遥法外?”
有人高声震呼,号召生员前去问责,立时引得群情激奋,众人齐声响应。
“等等!”
却在这时,杨寓站了出来道:“这陆司业听闻背景高深莫测,咱们连个官身都没有,如何告得赢他?再者说来,沈渊乃是自杀,较起真来,如何能治陆司业罪过?”
方孝孺也附和道:“当下最重要的,是将此事报上去,再收敛遗骸,妥善料理后事。”
杨、方二人乃是仕坛翘楚,又是国子学内意见领袖,他二人出面,倒暂将场面稳住,可仍有生员不忿:“难道就眼睁睁看沈渊枉死吗?”
“这……”
杨、方二人眉头紧蹙,一时难作决断。
倒是那死者的同舍舍长李义助站了出来:“任那陆司业背景通天,可咱国子学生员也不是任他鱼肉之辈,他害死沈渊,咱们一定要讨个公道,大家速速联络同窗,咱们来个联名上表,罢课抗议!”
他这一呐喊,方才好不容易被杨、方二人按捺住的群情汹涌,再一次爆发,众人举手喝应。
“罢课抗议,联名上表!”
呐喊声响天震地,很快便从乂字学舍传遍整个国子学。
……
自杀事件发酵得很快,当天所有生员都拒绝上课,聚众呐喊,联名上表,为死者鸣不平,一时间,整个国子学内,处处散布着“问罪陆羽”的口号。
如此动静,自然也瞒不过陆羽。
“死人?因我的判罚自杀?”
听到消息后的陆羽,着实一头雾水。
他倒是记得那死者沈渊的名字,此人的确因考核劣等被判触犯学规,又因先前犯过纵酒笙歌的过错,被判从重处罚。
但陆羽记得很清楚,自己的判罚绝对合乎公允,完全依照学规条例,可为何……这些生员都冲着自己来呢?
他倒是想出去问一问,可还没出值房大门,就被宋讷给拦住了。
“祭酒大人无须阻拦,我只是想将这事问个清楚,绝不会与生员冲突的,你且放我出去。”
陆羽连忙拱手解释,心中已在筹谋打算,如何将这事查个清楚。
死者是一定要去看一看的,听说尸体已被收敛,回头去找相关学监问个清楚,另外,听说还有封遗书,生员暴怒也因那遗书而起……这遗书也得亲自看过。
还有同舍的舍友,也得一一盘问……
他正自思虑,却听宋讷连连摆手道:“陆司业,老夫并非要阻拦你,只是宫中来人了,显然陛下也知道了此事,传你进宫问话呢!”
“想不到这事传得这么快,陛下都知道了!”陆羽先是一愣,随后也觉得很正常,先不提朱樉的锦衣卫,就是闹出这么大的事,那些一直与自己不对付的官员肯定会趁机参奏自己几本,朱元璋不知道才怪呢!
虽然陆羽想先行查清真相,可架不住朱老鬼是个急性子,若叫他等,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事来,他只好先行进宫面圣。
一路马车走得飞快,进了宫内,身后仍是紧催快赶,只不到半个时辰,就已赶到武英殿外。
刚要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震天怒骂:“陆羽这个臭小子,当真无法无天了,咱让他去教书,他竟闹出人命来,咱大明开国十年,还从未有国子学生上吊自杀,他陆羽倒赶上这头一遭了!”
隔着老远,那怒骂声依旧震耳欲聋,足可见殿内朱天子何等盛怒。
陆羽不由顿了顿脚步,却听殿内又传来朱标的温吞劝声:“父皇息怒,此事尚未查实真相,父皇莫要急着怪罪陆先生,儿臣相信,陆先生他不会……”
听见朱标在场,陆羽心下宽松不少,他刻意缓了缓,留足时间给朱标劝慰,才让宫人进殿通报。
一进殿中,便瞧见朱元璋脸色铁青,呼嗤呼嗤大喘着粗气。一旁的朱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