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微微皱着眉头。她的唇瓣张张合合,最后一言不发地咬着唇珠,把柔软唇瓣上的一点鲜红咬得发白,看起来娇气得要命。几根纤长的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没怎么用力,却像是一柄烧红了的烙铁,让人心里发颤。 见他站在原地愣神,她着急起来,抓紧了他的手臂,却也只是难以启齿地咬住唇,眼睫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止不住地往下掉,遮住雾气弥漫的双眼。 后面两个警员从询问室里出来,见他们愣在门外,便好心地凑过来,礼貌道: “楚小姐,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a;#34; 楚娇娇唇齿开合几下,正下定决心要说话,抱着她的少年已经忽然醒悟过来,他道: “没事没事!&a;#34;急急地替楚娇娇拒绝了两人,抱着她便脚步匆匆地往外头走去。 他的脸也很红。脸局促不安地撇过去,手却还是紧紧地抱着她的腰和膝盖,楚娇娇把头深深地埋着,像个可怜的小鼹鼠,露出半边羞红的脸。两人都不敢对视,人在派出所里,魂儿活像要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鬼事。 已至黄昏时刻,偌大的派出所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卫生间的镜子和洗手台被擦得干干净净,又给灯光照得亮堂堂的,女警们都下班了,卫生间里没人了,但楚娇娇还是不肯他进,隔着门,她远远地喊: “你出去呀!站出去!”尾音颤抖得消失在了空气里,几乎能想象到她又羞又急的样子, &a;#34;这里脏……&a;#34; 人之常情,更何况这里干净得很,几乎是窗明几净,怎么就脏了。楚娇娇身体残缺,即使是陌生人也要分点同情分点照顾,别说还是他一见钟情的女孩,他一点儿也不觉得有什么。 就是瓷砖擦得太干净了,他怕她摔。 过了一会儿,里头传来水龙头的声音,心急的少年没忍住,拔腿就跑了进去。 楚娇娇正扶着洗手台站着。她站得艰难,脸颊绯红,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一只手撑着身体,另一只手沾着水洗手。 &a;#34;姐姐!&a;#34;他唤了一声。 &a;#34;你怎么进来……哇啊!&a;#34; 猝不及防,楚娇娇被他拦腰抱住,身子一轻,就坐在了洗手台上。少年俯下身来,脸埋在她的肩膀上,撒娇道: “我担心姐姐。”楚娇娇颤了颤。之前他一直不说话,她以为他嫌她,现在看来,似乎 并不是这样。 她伸着另一只手也洗干净,轻轻撩起裙子,沾了点水,熟练地擦了擦自己的膝盖。这个动作顶了一下陆长安的腰,他有点疑惑地低头看了一眼,瞬间皱眉,问: &a;#34;姐姐,膝盖怎么红了?&a;#34; 女孩的膝弯卡在洗手台上。那地方本就有些粉色,此刻却默得发红,有些充血,水珠从上面滑过,落在纤细苍白的小腿上。她听到问话,眼睛一下瞪得溜圆,下意识捂住膝盖。 声音闷闷地: &a;#34;你别问。&a;#34; 陆长安却越想越不对劲。那地方的颜色,分明是跪过了。或者是摔了?他一下心急起来,为什么楚娇娇不肯让他帮她? &a;#34;姐姐,姐姐。”他按住她的手,想挪开, “到底怎么了?&a;#34; 楚娇娇往后仰,也没躲开,反而贴上了身后的镜子。她慌张地想并拢膝盖,却连大腿都被手掌半握住了,腿心肉娇气地在他手心里挤成一团。 陆长安全然没注意到她的急促,一连声地问: “是不是摔了?让我看看!” “不是摔的。”楚娇娇又羞耻又气,她其实已经很习惯了,但被少年这么追问还是有点破她的耻度了,但被问得烦了,破罐子破摔地,小声地道, &a;#34;就是……&a;#34; 就是起身的时候,跪在马桶上,穿好小衣服而已啊! &a;#34;你快点放手,好脏……&a;#34; 少年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是洗过吗?他一只手握着她的膝盖,另一只手握着腿,埋怨道:&a;#34;姐姐不方便,我帮一下怎么了,我又不脏……&a;#34; 一抬头,却见女孩满脸仓皇的潮红,鸦羽般的眼睫止不住地往下垂落,眼尾红润半湿,抬着眼,视线湿哒哒的。 少年一愣。他以为楚娇娇不相信,便认真地俯下身去,一只手抄着她的膝弯,要把她抱起来,给她演示一下自己准备怎么帮她。 却忽然,脸颊一湿。楚娇娇用手按住了他的脸。她终于受不了这个话题了,羞耻死了!陆长安准备怎么帮她?把着她的膝弯,像抱小孩子那样帮她? 她鼓着脸颊,逃一般地说: “知道了知道了,以后让你帮行不行,现在先出去……”至于以后是什么时候那就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