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修!”季临寒喊了一声:“把他们送去京兆府!”
“让蒋大人好好审审到底是哪个大靠山给他的胆子,让他们敢如此欺负普通百姓?”
“是!”
池修带人上前将几人拖走,那领头吓得双腿发软,根本站不起身。
被池修拖走后地上留下一条蜿蜒的水渍,顿时引起周围一阵哄笑。
这些围观的人也没待多久,他们一听季临寒的名字,便都吓得落荒而逃。
转眼间街上就变得空荡。
看花灯的人都躲着陈苒卖胭脂的地方走,给他们留出一块空闲的地方。
陈苒也被突然出现的季临寒吓得够呛,一个劲儿往摊子后面躲。
她更不敢与季临寒对视,只能假装去捡地上的胭脂盒,忙个不停。
沈知煦走上前拉起她的手,见她刚才被那几个壮汉踩到的手背鲜血淋漓,有些皮肉已经外翻。
“别折腾了,我让人帮你把摊子扶起来,你的手得去看大夫。”
陈苒感激道:“这点小伤无妨,我回去抹点红花油就好,今日若没有你们,水月楼的人肯定会把我的胭脂全都踩烂,谢谢你们。”
虽然害怕,但陈苒也知道是季临寒帮了她。
她大着胆子朝季临寒和沈知煦磕了个头。
“谢谢……”
沈知煦赶紧将她扶起,让季临寒叫人来帮忙把她的摊子和胭脂收起。
沈知煦看出陈苒害怕季临寒,拉着她往旁边走。
“不用怕,你的手伤得严重,抹红花油不顶用,说不定还会加重,一定得去医馆看看。”
“不用了……”陈苒欲言又止,支支吾吾道:“那些胭脂都被弄坏,没赚到钱还赔了许多,我就不去医馆了。”
她自卑地垂着头,把受伤的手悄悄往后藏,不想被沈知煦看出她的狼狈。
沈知煦心下了然,知道陈苒应是过得十分清贫。
刚才听说她还有个身子不好的母亲,卖胭脂赚来的银子说不定都花在她母亲的药费上了。
沈知煦问:“水月楼的人应该不是第一次来找茬吧?”
陈苒点头:“他们带人砸过许多次,我不敢去城中繁华的地方摆摊,只敢在人少的地方。”
“今日我见花灯节实在热闹,想着人多说不定他们不敢来,还以为能悄悄多赚点钱,没想到他们还是来了。”
陈苒越说越委屈,刚刚止住的眼泪又重新落下来,在脸上留下两道泪痕。
“我也不会别的手艺,只会做点胭脂,母亲这几日病重,我就想着多赚点……”
沈知煦听得于心不忍。
她见陈苒顶多也就十四五的年纪,一张小脸长得清秀,可双手的皮肤看着却很粗糙,必是干了许多粗活。
沈知煦想帮她,又不知该如何帮。
她可以给陈苒一笔银子,可银钱总有花完的时候,往后她还得出来卖胭脂。
卖胭脂就又会被水月楼的人盯上。
沈知煦能救一次,救不了无数次。
她又看了一眼陈苒悄悄往后藏的手背,更是觉得揪心。
如果不尽快治伤,说不定那只手还得留下病根。
旁边的摊位已经被季临寒找人扶起来,方晴也赶了回来。
方晴走到沈知煦身边道:“小姐,都处理好了,咱们现在回去吗?”
沈知煦看着在她面前低低哭泣的陈苒,总觉得不做点什么心里过不去。
她忽然想到什么,眼睛倏忽一亮。
她对陈苒道:“你的胭脂做得好,却没有让你施展的地方,你可愿帮我做胭脂?”
陈苒一愣:“自然愿意……你是说让我去你府中专门为你做胭脂?”
“不,我有家新盘的铺子,还不知要卖什么,我可以给你开工钱,保管比你现在赚得多,但你得把配方拿出来。”
沈知煦怕她不想把精心调配的配方拿出,说完心里其实有些忐忑。
果然见陈苒面色犹豫。
但陈苒并不是担心配方,而是担心去了沈知煦的铺子,水月楼的人会去找沈知煦的麻烦。
沈知煦是她的恩人,她不想拖累她。
见她迟迟没有开口,沈知煦又道:“你不愿意便算了,只是最近这段时日你先别出来,等京兆尹审完那些人再说。”
“就算他们被下狱,水月楼也还有别人,如果京兆府不能将水月楼查封,那他们还会抓着你不放。”
“我愿意去的!”陈苒着急道:“只是我怕去了你的铺子,他们会来找茬……”
沈知煦轻笑:“这你不用担心。”
她朝季临寒的方向努了努嘴:“水月楼有靠山,咱们也有靠山。”
陈苒又心惊胆战地看了季临寒一眼,赶紧收回视线。
她惧怕季临寒,可也知道季临寒在京中是何等厉害的人物。
若能得到他的庇护,那水月楼往后或许都不敢再来找麻烦。
这时沈知煦又道:“你的胭脂做得好,但没有本钱做精致的盒子,你去我那里,一切都不用你出本钱,你只要出手艺就好,现在卖五文钱的东西可以再翻好几倍。”
陈苒更是心动:“好,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