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煦又暗暗给她竖了个大拇指:“打得好……”
她正要起身,却见后面的贺云瞻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拿起一张矮凳就要往方晴后脑上砸。
“小心!”
一道劲风从方晴耳边划过,她反应迅速,在矮凳即将砸到头顶的前一刻旋身飞起,一脚踹到了贺云瞻腰腹。
“啊”地一声,贺云瞻直直往后正砸到门框。
矮凳脱手而出,摔到地上碎成了好几块,有块碎木头扎到了他手臂上,冒出的血顿时将衣袖染红。
贺云瞻抱着手臂趴在地上哎呦哎呦直喊疼。
“作茧自缚!”方晴大步迈过去朝他手臂上的伤口狠狠踩了一脚:“让你清醒一点!”
房中发出一阵杀猪般的惨叫。
在后面站着的沈知煦和黎颜儿都看呆了眼。
沈知煦惊讶于方晴的厉害,而黎颜儿则是在考虑要不要上前把贺云瞻扶起来。
但最终她还是没动弹。
房中的叫骂与喊痛声久久不停,吵得几人耳朵疼。
“别嚎了。”沈知煦嫌恶道:“别装半死不活,爬起来从梨清苑滚出去!”
贺云瞻疼得在地上打滚,不光手臂疼,浑身也像要散架一般,根本听不清沈知煦的话。
方晴见状上前一步道:“我把他踢出去,省得在这里碍眼!”
话音刚落她就利落地抬脚,将贺云瞻整个人踢出房门。
而后她追出去,又补了几脚,一路将贺云瞻从门口踢到梨清苑院门外。
“啊啊啊……”贺云瞻除了惨叫就是惨叫,惊得周围几个婢女小厮跑出来捂着嘴看热闹。
方晴冷哼一声,拍拍手道:“看着人模狗样,身子骨也太弱了点。”
她转身将梨清苑的院门关好,留下还瘫软在地上的人回了前厅。
“夫人,已经踢远了,这下不吵了!”
沈知煦还没回过神来,愣愣地看着方晴。
这人做事实在利落,不到一刻钟就把贺云瞻给解决了。
“……你应该不是只会一点功夫,没有深厚的内力不会如此轻松把他踢出去。”
方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点皮毛而已。”
沈知煦心道这可不是一点皮毛。
怪不得季临寒让她来保护自己,能留在他身边伺候的人,必然是有本事的。
她看了看方晴身上的衣服,道:“你去后面换一身新衣服,刚才淋湿了。”
“无事!”方晴摆摆手:“淋了一点雨而已,希望雨再下大点,把外面趴着装死的那个淋死!”
一直默默站着没说话的黎颜儿担忧地看了一眼院门。
沈知煦淡淡地瞥她一眼:“心疼了?”
“没、没有。”黎颜儿还记得刚才被方晴打脸时的恐怖,如今一句都不敢惹沈知煦不悦。
沈知煦不由冷笑:“外面有好几个小厮,总有人会把他抬走,他死不了。”
“嗯。”黎颜儿点点头,不说话了。
沈知煦又道:“你今日一直闷闷不乐,是在侯府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
黎颜儿顿时抬起头,眼神意味深长。
她在想贺云瞻与沈容卿的事,沈知煦到底知不知道。
一个是她的夫君,一个是她的妹妹,若沈知煦知道,还不得闹翻天!
“没有,奴婢今日在侯府什么都没看见!”
沈知煦勾着嘴角笑了笑:“你看见听见什么也不必与我说,但你应该知道贺云瞻不是好东西了吧?”
黎颜儿眼眶顿时红了。
沈知煦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悠悠道:“你小时候是被父母抛弃还是父母都死了?”
“……奴婢也不知道,只记得小时候阿婆带着我,后来婆婆病死,我就成了乞丐。”
沈知煦点头:“那你阿婆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留下一枚吊坠,说让我好好保管,日子过得再苦也不能当掉……夫人问这件事做什么?”
沈知煦道:“没什么,只是随口一问,我关心你呢。”
黎颜儿看了她一眼,又垂下了头。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沈知煦盛满笑意的眼慢慢变得幽深。
她又问道:“你阿婆留下的应是好东西,那吊坠你可得好好珍藏。”
“那东西看着不值钱,但却是我最宝贵的东西。”黎颜儿吸吸鼻子:“所以奴婢把它当作定情信物送给了贺大人……”
沈知煦神色一凛,微微眯起眼睛:“不是说过得多苦都不能当掉,你就这么轻易送给了贺云瞻?”
“我……”黎颜儿眼角流出一行泪,悔恨不已:“奴婢只是暂时交给他保管。”
“我看你还是尽快把那吊坠要回来,在贺云瞻手中说不定哪日他先帮你当掉了。”
黎颜儿抹了两把泪,却怎么都擦不干净。
沈知煦从袖中掏出一瓶药膏递给她:“夜已深,你回去歇着吧,脸上的伤记得抹药。”
黎颜儿愣住,抖着手接过药膏,满心感动。
这几日她愈发觉得沈知煦待人不错。
她也不是傻子,早就看出贺云瞻不过一张嘴厉害,实则心里不一定有她。
倒是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