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珩这番话一出,满堂寂静,落针可闻。
众人皆屏息凝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怒了这位煞神。
赵灵轩瘫坐在地,脸色惨白,双目无神,仿佛被人抽走了魂魄一般。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时色迷心窍,竟惹上了这样一尊大佛。
赵管家更是冷汗涔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原本以为姜茯谣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医女,随便找个由头就能将她打发了,却没想到她竟然是五皇子的未婚妻。
赵灵溪最先反应过来,她快步走到姜茯谣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她并无大碍,这才松了口气,转头怒瞪着赵灵轩,咬牙切齿道:
“赵灵轩,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对皇妃不敬,我看你是活腻了!”
赵灵轩被她骂得面红耳赤,却不敢反驳半句。
容珩冷冷地扫了一眼众人,沉声道:
“今日之事,本王不想再追究,但若有下次,休怪本王不讲情面。”
说罢,他便搂着姜茯谣,在众人惶恐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翌日清晨,赵灵溪便收拾行囊,准备离开赵府。
临行前,她将赵灵轩和赵管家叫到跟前,劈头盖脸地将他们骂了一顿,直骂得两人狗血淋头,这才解气。
“你们两个,一个色胆包天,一个狗仗人势,真当这赵府是你们的天下了不成?”
赵灵溪怒气冲冲,“我告诉你们,今日之事,我定会如实禀告父亲,到时候看你们如何交代。”
说罢,她便不再理会二人,转身离去。
走到门口,她又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姜茯谣,眼中满是担忧和关切:“茯谣姐姐,你没事吧?”
姜茯谣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没事就好,”赵灵溪松了口气,“你放心,我已经教训过他们了,以后他们再也不敢对你无礼了。”
“谢谢你,灵溪,”姜茯谣感激地看着她,“这次多亏了你,否则我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你我之间,还说什么谢不谢的,”赵灵溪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不过话说回来,你和五殿下什么情况。”
说到这里,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
姜茯谣的脸颊顿时泛起一抹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只是权宜之计,我们之间并没有。”
“没有?”赵灵溪一脸惊讶。
“可是我瞧着五皇子对你可是情深意重啊,你可别告诉我,你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姜茯谣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赵灵溪见状,也不再追问,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罢了罢了,感情的事,旁人也不好插手,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我可提醒你一句,五皇子身份尊贵,看上去又是这么痴情,你可别错过了这个好机会。”
姜茯谣低下头,没有说话,心中却泛起阵阵涟漪。
送走了赵灵溪,姜茯谣便开始收拾行李,准备返回京城。
不过,她并没有先回姜府,而是带着江致明去了医馆后的一处别院。
这处别院是她开了医馆之后拿盈利买的,环境清幽,景色宜人,用来安顿江致明再合适不过。
容珩原本陪着她一起,安顿好江致明后,他便进宫复命去了。
姜茯谣陪着江致明在别院里住了几日,起初他还有些拘谨,毕竟这宅子一看便知价值不菲,住着让他心里不踏实。
可几日下来,他发觉除了每日来去送饭的几个侍女外,并没有其他人来打扰,日子倒也平静。
江致明闲不下来,每日在院子里种种花草,侍弄侍弄从前在乡下时种的那些药材,倒也自得其乐。
看着江致明如今气色红润,谈笑风生,姜茯谣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只是每每看到他粗糙的双手和脸上新增的皱纹,姜茯谣心中便涌起一阵愧疚。
若非为了她,江致明也不必一把年纪还为生活奔波,更不必受赵家人那般侮辱。
容珩再次来到别院时,便看到姜茯谣对着满园药草发呆。
他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轻声道:
“在想什么?”
姜茯谣回过神,看到是容珩,勉强笑了笑:
“没什么,只是在想,等过几日,我便在城里寻一处铺面,重新开个医馆。”
容珩自然明白她的心思,柔声道:“你想做什么便去做,一切有我。”
姜茯谣摇了摇头,语气坚定: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我不能总是躲在你的羽翼之下。我想要凭借自己的医术,让那些曾经轻视过我,欺辱过我的人,都对我刮目相看。”
容珩定定地看着她,眼中满是心疼与赞赏。
他知道,姜茯谣骨子里是骄傲的,她不愿依附任何人,只想通过自己的努力,闯出一片天地。
“好,”他拉过姜茯谣的手,用自己的掌心包裹住。
“我支持你。”
姜茯谣心中一暖,盯着两只交叠的手没说话。
从别院离开后,姜茯谣便回了趟姜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