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
黎姝出门打个电话,让家里的阿姨看着点纪琮,纪臣则假装离开,在外面透风,思绪混乱。
不知道懵了多久,季湛、许独行、姜朝暮穿过走廊,一路小跑到病房前。
纪臣和黎姝连忙赶回来。
刚走到门口,破碎的哭声一阵又一阵。
姜朝暮坐在病床边,肩膀微颤,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停顿间,她擦去双颊的泪痕,倔强又固执地看向纪屿淮:
“你在骗人。”
许独行脸色发白。
“怎么会出车祸?”
陆子野刚出事
,虞图南就出车祸进医院?_[(,难免不让人多想,怀疑她是不是故意放弃了生命。
陆子野出事,虞图南总是最伤心的那一个。
这是季湛、许独行、姜朝暮担心害怕的点。
过去一个月他们死死守在虞图南身边,照顾她的情绪,不管多难过都不敢流露分毫。
好不容易等到前两天向大家敞开心扉,谁会想要面临这样的局面?
虞图南是他们的主心骨。
这点从未变过。
季湛脑海一片空白,过了很久终于找回了思绪,呆呆地呢喃:“图南姐开车很小心。”
纪屿淮偏头,躲开三人的目光:“是我的错。”
四个字,如惊雷一般落下。
“是我让她开车送我回家,因此出了事。”
站在门口的纪臣心中一紧,下意识推门而入,忙为弟弟开脱、解释:“纪屿淮,不要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谁都没想到会出这种事。”
纪屿淮脸沉了沉:“哥,带嫂子离开这里。”
纪臣不动,黎姝上前相劝。
姜朝暮显然没有心情看这对兄弟的表演,她只在意纪屿淮说的话。
“你明知道她状态不好,为什么让她开车,还送你?”
纪屿淮不语,侧身将纪臣、黎姝推到病房外,关上门,独自面对病房内的风暴。
黎姝在门口站立不安,“小叔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
谁都知道虞图南在姜朝暮、许独行、季湛心里的地位,把责任往身上揽,就是跟他们作对,把自己往火腿上送。
纪臣很乱。
他不知道病房里闹了些什么,时而传来破碎的哭声,时而又成了崩溃无助的控诉。
十分钟后,纪屿淮被姜朝暮赶出来,杏眸里全是对他的恨意。
“你没资格见图南!”
***
姜朝暮说到做到。
往后一周,纪屿淮被拦在病房外,失去了靠近虞图南的资格。
他成了让虞图南出事的罪魁祸首,是姜朝暮、季湛、许独行、祁逾白厌恶的第一人。
虞图南出事的第九天,纪屿淮没有见到她。
他很想她。
他可以动用手段,调季湛、许独行、姜朝暮、祁逾白离开病房,又或者给姜清、季文柏、许威严施加压力。
纪屿淮没有。
他们是她的弟弟妹妹,是他允诺会照顾的人。
做好了被恨一辈子的打算,纪屿淮坐在办公室里,面无表情地处理着姜朝暮、季湛、许独行的报复。
和季氏的宣传合作突然终止,全息游戏又迟迟未上映,股东都在闹不满。
姜朝暮动用家里的关系,逼迫纪屿淮退出南北影视,卖出手里的股份。
祁逾白宁可赔付天价违约金,也要违约,拒绝在盛泽全息游戏发布会上出席。
...
纪屿淮平静地处理着一
件件带着恨意的麻烦事,纪臣一天来三次,次次欲言又止。
谁都不知道,纪屿淮为什么会发疯揽下责任,成为季湛、许独行、姜朝暮憎恨的劲敌。
第九天,纪臣没有再问。
他好像知道了点什么。
失去了陆子野、虞图南的姜朝暮、季湛、许独行没有崩溃,他们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
他们没有把自己关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没有坠入深渊,反而将报复纪屿淮当成唯一的工作。
恨,成了他们人生的支撑点。
纪臣知道,却不敢说。
纪屿淮心疼虞图南的弟弟妹妹,但是,谁又来心疼他。
第十天,纪屿淮终于有了见虞图南的机会。
陈律师依照虞图南的意思,请季湛、姜朝暮、许独行、祁逾白、李怀棋、纪屿淮、宋淮恩、姜清、季文柏、许威严一同去了病房,宣读她的遗嘱。
姜朝暮、季湛、许独行三个人本不想见纪屿淮,但陈律师百般强调这是虞图南的意思,他们不得不听。
纪屿淮站在窗边,一动不动地看着病床上略显瘦削的身影。
一段时间不见,又瘦了许多。
陈律师:“虞图南女士出事前几l天,曾立下过一份遗嘱。”
“过程有视频记录,同时请了公证人公证。”
陈律师点开视频,退到一旁,让他们看。
视频里,虞图南素颜,气色还不错。
她坐在沙发里,平静地面对律师:“陆子野车祸后,我似乎知晓了世事无常,死亡离我并不遥远。除了陆子野,我在血缘上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