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安一直紧绷着的神经逐渐松懈了下来,刚朝前多走了几步,就不可避免地看见他脚边的地毯上斑驳骇人的血迹,脚步蓦地僵滞。
房间里浓郁得刺鼻的血腥味不断钻入呼吸中,而那块羊毛地毯上还躺着个满脸是血,身穿短薄浴巾的女人。
而霍司擎就那般长身玉立地站在那片血色中,周身气场森寒可怖,右手还执着一柄扔在滴血的黑色匕首,仿佛从地狱里爬上来的修罗,令人心生胆寒。
只一瞬,云安安像是有些被他身上残冷的气息煞到,小脸上的担忧微微凝固。
她眼底一闪而逝的惧意被恰好侧眸看来的霍司擎收于眼底,喉结抑制地滚动了两下,狭眸幽暗。
久久云安安才回过神来,想要往霍司擎那边走去。
“别过来!”
凌厉的喝止声倏然迫使她停下了脚步,眸光错愕地看着神情冷然,薄唇紧抿成一线的霍司擎。
为什么不让她过去?
霍司擎修长伟岸的身躯一侧,不动声色地挡住了云安安往这边看来的视线,嗓音低哑道:“出去。”
他手上沾染了太多血,会吓到她。
以及——
他
掀眸漫不经心地扫了眼满脸血迹晕死在地上的云馨月,那双隐忍的猩红狭眸中闪烁着嗜血的寒光,好似即将出鞘的利刃。
突然,他握着黑匕的手被一只绵软温暖的小手捧了起来,那道清透的嗓音犹如缕缕阳光,将他周身的黑云和嗜杀通通驱散。
“你的手受伤了。”云安安蹙眉看着他还在淌血的掌心,拿出随身携带的外伤药轻轻涂抹在上面。
从头至尾,她仿佛没有看见倒在地上晕死的女人一样,俏脸认真,没有一丝异样。
“你不怕?”霍司擎本就深沉的狭眸愈发幽暗,俊美如斯的脸庞上淡然无恙,但额角却因为压抑克制着什么而青筋凸起。
听言,云安安不解地抬眸,却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一双犹如鹰隼般凌厉的黑眸中,不由浑身一震。
她卷翘的眼睫轻颤了下,垂下眸子继续给他的伤口抹药,“别太小看我,我的胆子还没有小到这个地步。”
说不怕是假的,此刻在她眼前的霍司擎与平时的模样大相径庭,那身似要化为实质的锋利气息更是让人望而却步。
可不知怎的,她就是想要靠近。
霍司擎薄唇微抿,眉目间的戾气稍散,尤其是被她触碰的地方顷刻间便燃起了暗火。
他下颚线微微绷紧,直接将手掌从云安安手里抽出,沉声对她道:“你先出去,让乔牧进来收拾善后。”
“药还没有上好!”云安安桃腮微鼓,固执地想抓住他的手把药上完,谁知她刚一触碰到他,就被他毫不留情地挥手甩开了!
“别碰我。”他的嗓音极冷极压抑,丝毫听不出是因为在克制着怒火还是别的什么,背影都透着股冷漠疏离的味道。
云安安明眸瑟缩,看着自己微微泛红的手背,唇瓣翕张了下,半晌都有些不可置信。
等回过神来,一股委屈不知怎的突然从心底爆发而出,堵在她嗓子眼里涩得要命。
她猛地将手上的药膏狠狠砸到了霍司擎笔挺的后背上,语气决绝得发了狠:“走就走,用不着你来赶我!”
撂下这句话,云安安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地转身就往外走去。
阴晴不定,无理取闹,好心当作驴肝肺!
她只不过是想帮他的伤口上药,既然人家根本不稀罕,她又何必留在这里用热脸贴人冷屁
股?!
最好这辈子都别再见了!
谁知就在云安安走到房门前恶狠狠地拉开门把手那一瞬,柔软的细腰猝不及防地被一双健臂箍住,整个人都被抵在了身后的门板上!
“放开我!”云安安像是触电般抵触地挣扎起来,却被他强势地将双手按在头顶,稍稍往下一压,身体便与她密不透风了。
炽烧燥热的气息铺天盖地般扑来,仿佛身处火炉里一般的感觉令云安安瞪大了双眸,艰难地想要挣开他铁箍的手掌。
霍司擎低眸,堪堪遮住了黑眸中快要溢出的欲色与猩红,凝视着云安安水雾茫茫的眸子和泛红的鼻尖,倏地笑了。
从他紧贴着自己的胸膛传来的声颤让云安安心口慌乱了一秒,试图用细腿攻击他。
却在下一秒就被他抵住了双膝,浑身都动弹不得。
“只要一看到你,”霍司擎嗓音沉沉,紧锁在云安安身上的视线灼热得惊人,“我就想撕碎你的衣服,对你做遍我想做的任何事,即便你哭泣求饶,都不想放过你。”
“所以,你还不逃吗?”
他的声音里仿佛包夹着能将人皮肤烫伤的火焰,透
过他愈发隐忍沉浊的呼吸喷洒在云安安脖颈间,引得她阵阵颤栗。
她就像是被逼到绝地的小羊羔,被通体庞大的狮子紧紧困在怀中,任凭揉捏欺负,想说什么,却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意识迷离间,云安安好像嗅到了夹杂在血腥味里残留的情香味道,登时浑身一僵。
这间房里……为什么会有情香的味道?!
“你——”
“还想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