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我身边,你就这么不情愿?”
他薄唇轻启间,温热的气息都喷洒在了云安安的脖颈上,带起一阵可怕的颤栗。
云安安想伸手挠一挠脖子,双手却被他抓紧了,顿时有些烦闷。
“我为什么要待在你身边?”
她就不明白了,既然四年前他们之间错误的婚姻已经得到了修正。
他应该是最应该感到解脱的那个不是么?如今这又是什么意思?
真是好笑,她凭什么要……
“你若是愿意留下来,药圃里的药材,都是你的。”霍司擎不急不缓地凑近了她的耳畔,冷淡的嗓音携有一抹说不出的诱哄。
云安安顿时吞噎了下,想起那堆被养的嫩生生的宝贝,眸光有些发散。
“谁稀罕你的药材,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么?”她冷着俏脸,扭过头去。
“龙沽草,百年血藤,鸦青叶,千年雪芝……”
哪知霍司擎一开口,便念出了将近十几样随便一样拿出去都要引起哄抢的珍贵药材。
尤其是前面几样,那都是现在已经绝迹的宝贝了。
说不动心,云安安自己都骗不过自己。
但他用这么多价值连城的药材来哄骗她,就只是为了让她留下来么?
“霍先生记性真
不错。”云安安皮笑肉不笑的,贝齿紧咬了一阵,又松开,“可惜这些都不是我的菜。”
是么?
霍司擎想起那天云安安站在药圃外,恨不得把那些药材全部揪下来打包带走的晶亮目光,无声轻笑。
分明是喜欢的,小骗子。
但德叔不久前的忠告再度浮现出来:“要懂得投其所好,必要时可以用些非常规手段追求。”
霍司擎狭眸微敛了一瞬,而后他拿出了那颗贴身携带的黑晶吊坠,眯着眸问云安安,“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不是……
云安安认出来这个差点害死她的吊坠,红唇一抿。
“这里面,”霍司擎声音低得有些喑哑,裹挟着丝丝缕缕难以察觉的低柔:“装着“你”的骨灰。”
一瞬间,云安安浑身的寒毛都倒竖了起来,被他的话惊得瞪大了双眸。
他有病吧?!
且不说这里面的骨灰并不是她的,就算是她的!
他把她的“骨灰”装在这颗坠子里贴身携带,是有病不成?!
妈的她就没见过这种疯子!
即便知道这里面装的并不是她的那什么,云安安还是有种被骇到的感觉,浑身一阵发冷。
她伸手想把黑晶坠子抢过来,谁知却被霍司擎收
了起来。
他凝视着云安安浮于脸蛋上的惊恐,语气淡漠:“若是你执意要离开,那我便只能留下你的骨灰。”
末了,他薄唇勾起一抹笑来,霎时间让人仿佛置身于千树万树梨花开的奇景一般惊艳。
“如此,你也算一直陪着我。”
他的神情柔和且缱绻,可从他唇间溢出的话,直让人不寒而栗。
云安安只觉得浑身的毛孔都被冻住了一样,红唇用力地抿了几下,心底砰砰打鼓。
从没有如此清晰的感受到,霍司擎似乎哪里变了。
变得更加深不可测了。
“你……别冲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云安安摸不清霍司擎这话的认真程度。
但显然这个时候挑衅他,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她不是怂,只是识时务。
“你乖乖的,嗯?”霍司擎沉沉地在她耳边落下这两个字,然后将她抱起来,走向了那张大床。
将她放下后,紧跟着躺在了她的身侧。
云安安的神经一下更紧绷了,她咬着牙怒道,“你上来干什么?给我下去!”
“等你睡着我便离开。”他淡淡地回她。
谁信啊!
云安安转过身翻了个白眼,心知他如果不主动离开,以她两条伤腿的情况
,也奈何不了他。
只好把被子和多余的枕头塞在了两人中间,以免他突然兽性大发。
但和他同床共枕,云安安心里怎么都膈应,恨不得躲得他远远的,整个人都缩在了床的另一边。
“这四年里,你过的如何?”身后是霍司擎低低的询问声。
“托你的福,过的极好。”云安安嗤了一句,把手搭在了腰上。
这样如果他敢有任何异动,她手里的金针都不是吃素的。
虽然她并不是很想伤害他的身体,以免影响她的计划进度,但如若必要……
霍司擎狭眸微闪,看着她充满了抗拒的背影,唇畔的弧度有些微涩。
谁都没有再开口,房中重归安静。
直到云安安那端传来了平稳均匀的呼吸声,霍司擎才悄然起身,沉眸看了她许久,这才离开房间。
刚走出房门,霍司擎英气的眉宇便蹙了起来,有种百思不得其解的疑虑。
而后他走进了旁边的书房里,给莫时寒发了条信息过去。
德叔教他的方法似乎对云安安丝毫不起作用。
不论是投其所好,亦或是用非常规手段,都只引起了她更深的抵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