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外感知了片刻,林南音让刀疤青先去忙,让她单独和小长乐聊聊。 刀疤青虽然心里担心,但他劝了两个多月也都无可奈何,只能是让林南音试试,“行,那就交给你了。” 刀疤青很快走了,林南音则推门进屋,关门来到了内室。 浴桶里冯长乐听到动静,哆嗦着强行撑开眼皮,见是她,眼里绽出喜色,想站起来,但又顾及什么生生坐了回去,只能抖着嘴唇同她打招呼道:“姑姑你出关啦。” “嗯。”林南音走到浴桶边没打断她的炼体,而是伸手试了试水的寒度,再用灵力帮她梳理了一遍经脉。 待浴桶里的寒池水冰寒效果消失后,她又用灵力帮冯长乐祛除了一遍寒毒。 筑基修士的灵力比练气修士的灵力更加精纯温和,冯长乐之前都是母亲给拔除的寒毒,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有不少,而现在林姑姑的掌心贴着她的后背,她只感觉整个人如被温凉的水徐徐洗涤,心神不由自主放松,人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在她一觉黑甜醒来时,外面已是夕阳西下。 一场秋雨一场寒,玉昆山下已经很有没有这样的好的天气了。金红色的夕阳洒进房间,冯长乐忍不住伸手接住一缕光,测过身子看向坐在床边的人道:“姑姑,你也是来劝我放弃的吗?” “就算我来劝你,你会听吗?” 冯长乐没说话。 “而且我又为什么要劝你呢?你和你常叔叔一样,都是在做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林南音让冯长乐不由看向了她,“倘若你能成功,那就又给所有人开辟出另外一条路。 就我自己而言,我觉得炼体这个路也不是行不通,兽丹原本就是用兽血改造普通人的肉身,再用特殊功法辅佐将灵力留在体内。你现在这炼体的思路和用兽血类似,说不定真能成。” “您说的和常叔叔说的一样。”至此冯长乐才真正觉得她的林姑姑和其他人不一样起来,她也愿意相信林姑姑不是才说场面话,“他也是让我先炼体,看能不能把经脉拓展,如果能拓展的话又能拓展到什么程度。 这个地方不仅只有我一个人在试,常叔叔一共找了二十个人,我是后来自己加进来的,我是第二十一个。” “嗯,”林南音认真聆听完问道,“那你觉得你的体质比其他人好吗?” “就是因为我觉得我比不上他们,所以才想更努力一点。不过我觉得他们没我坚定,那开始的二十个人到现在已经跑了一小半,其他人好像也不是很想继续下去,完全是看在钱的份上才每天继续,为了这事常叔叔还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冯长乐开始跟林南音说这两个多月来发生的细碎小事。 炼体之痛林南音当初自己是体验过的,她那时也曾想过很多次放弃,最后实在是怕死,还是选择咬牙坚持了下来。 现在听小长乐说这里其他试验的人承受不住这份痛,她能理解一般人的心情,因为这些人不像她,她当初吃苦好歹还有奔头,这些 人挨痛很可能就是纯挨痛, 承受不住太正常。 也正有这样的对比, 冯长乐才显得更加坚毅。 “你好厉害。”林南音赞赏道。 被她这样一夸,冯长乐反而有点不太好意思,“我也就是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至少我还有尝试的机会,等到连机会都没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难受。” “确实是这样。我想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真的只是想让自己变得和灵敏他们一样才这么拼命吗?”林南音问。 冯长乐一愣,她脸上的羞涩缓缓褪去,眼睛也看向了地上,“嗯,我想和大家都一样。 当不一样的那个太难受了,旁人聊修炼的事他总插不进话,哪怕不懂也只能装懂点头附和,或者是用喝茶喝酒掩饰自己的尴尬。 因为和大家不一样,有时候碰到找茬的,哪怕不是他的错,他也要陪着笑脸低三下四将那口气吞下去。人们就算是给他好脸也不是因为他这个人,而是看在他背后的人的面子才肯施舍他一个好脸。 我现在都还记得,有一回因为外面分地的事,有人记恨他,偷偷将他推进了绿鸟河。如果不是我正好去找他,他说不定就淹死了。这事他让我谁也别说,我也只能闷在心里每个晚上反复拿出来咀嚼。 我要能和大家一样,那他也能和大家都一个样了。” 林南音没想到刀疤青在背后还遭受到这些。 她看他每天忙得脚不沾地,绝大多数人都对他客客气气,她还以为他现在过得很好。她却忘了,这个世间的人多种多样,有人会喜欢他,也总会有人厌恶他。 对于自己吃的苦他从来没透露半分,而周围的人因为他的能力他的智慧也总是忽略他和大家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