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大殿之上十分热闹。 御史大夫和都御史一块被弹劾。 这下可有得热闹了,毕竟向来都是这两人,上奏弹劾他人,何时轮到他人弹劾他俩。 可见风水轮流转,在这官场上,可千万不能得罪人。 皇帝重重扔在手里的折子,指着廖海和言不尽的鼻子,好好训斥一顿。 放做平日里,皇帝虽然是万人之上,但也不能随意苛责大臣。 可如今不同,新京城中消息传播速度极快,此事都传进皇宫。 外面可指不定,说得怎么难听。 皇帝坐在大殿上,气到暗自咬牙切齿,“你们俩真是好样的! 朕在大晋各地征集大夫,前往边城医治伤兵。 那时你们口口声声喊着英明。 如今倒是埋怨朕,不该将女子安排进军营,为伤兵医治伤病。 廖御史,言都御史,你们是不满朕什么? 今日朕就给你们这个机会,好好说说!” 廖海和言不尽纷纷低头,屁话都不敢吭一声。 这时,陈子荣身为吏部侍郎,自然也要为自家人说话。 他站出身道,“陛下,廖御史和言都御史,在外编排辱人女子名声,煽动人心在京中闹出不小动静。 京中府衙,不知关了多少闹事的人,如今都快关押不下了。” 此言一出,如同火上浇油。 故而陈子荣受到两人敌视的目光,可他丝毫不惧,单单是他能世袭侯爵之位,就能吊打两位御史。 以往他是不愿意沾惹两人,毕竟吵嘴皮子的事,他哪里会是两个言官的对手。 可现在不同,即便是拉拢人心,他也要在大殿上吵赢,为自己的外甥女找回场子。 陈子荣又道,“康乐乡主乃是臣嫡亲妹妹之女。 此女擅长医术,曾经救治过和顺府村民。 得陛下赏识,派往边城为将士们疗伤,身为大晋子民理应出力。 可就是这样优秀的女子,竟然在两位官员口中如此不堪。 试问边城大小战役不断时,两位大人身在何处? 家中可为守护大晋之战,出过什么力?” 铿锵有力的声音,传遍整个大殿。 一时间,文武百官在大殿上,纷纷侧头小声议论起来。 廖海和言不尽动作一致,抬头看了眼前方的左相,却发现左相,根本没有往后看的迹象。 随后,言不尽又将目光,重新投向苟微之,只见对方直接侧开脸,根本不做回应。 廖海脸色有些白,找不到反驳陈子荣的话。 更是不敢说出,陈子荣同他一块在京中,有何脸面出来指责他。 毕竟临安侯战功累累,都是一刀一枪,在战场上厮杀出来。 若是他敢说出这样的话,不仅武官会统一战线,甚至有一半文官,都会对他朱笔讨伐。 皇帝听完陈子荣的话,神色一凛,他没想到陆七七,竟然是陈文君的孩子。 当年那场婚事,闹得沸沸扬扬,先皇从中调停双方亲家的关系,都以失败告终。 此刻他在心中怀疑,是否宋宴清得知消息,故意求他赐婚。 临安侯对大晋做出的贡献,累累战功,在朝中地位更是无人能及。 与这样的亲家结亲,自然是如虎添翼。 当初陈子荣的女儿,嫁给祁国公府的小公爷,还引起京中不小的轰动。 他这个身处皇宫之人,都知道外面的动静,可想而知是如何声势浩大。 两个言官近一年来,每每发言没一句爱听的话。 因为知晓两人背后之人是谁,平常时候也不敢轻易得罪。 可现在不同,得罪了临安侯府,便是百姓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们淹死。 于是,不少言官武将纷纷站出来,纷纷在大殿上陈述这两日,自己听到的消息。 皇帝听到消息,面色便沉了下来。 这里面有多少消息是文官所为,又有多少消息,是宋宴清和临安侯府作为。 他已然分不清楚了。 但... 皇帝面色下沉道,“当初朕封秦时雨为一门大将,你们俩就站出来阻拦。 这才不过一年多的光景,你们都忘记挨了打。 既如此,那朕就让你们涨涨记性。”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纷纷安静下来。 两个言官面色如纸,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却不敢发出求饶的声音,深怕迁怒更甚,责罚更重。 皇帝看两人动作,神色波澜不惊,“廖海、言不尽身有谏言之权,却未能尽责,煽动民心诋毁康乐乡主。 特降职,此后你们俩调任吏部,任吏部郎中一职,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收了责罚,两人也只有谢恩的份。 只不过,其他人都抱着,看好戏的神情望向两人。 陈子荣乃吏部侍郎,廖海和言不尽官阶,连降几级不说。 得罪了临安侯府,如今陛下竟然还将人,安排去陈子荣的手底下办事。 这不异于将人送去陈子荣的地盘,任打任骂全凭心情了吗? 一时间,大殿上的文武百官,甚至还有点想同情他俩。 站在一旁的苟微之,脸上露出嘲笑之意。 左相早就让他们收手,没成想两人一意孤行。 还把事情捅到了太后宫中,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现在倒好,一夜之间,官阶变得他一样,皆变成了正五品官员。 陈子荣一口恶气得出,皇帝还把人送到他面前。 看来皇帝对两人所做作为,想必也是深痛恶觉,不然也不会处罚如此严重。 很快,陈子荣便想明白,煽动民心,暗讽帝王,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前朝的文字狱可不少,要不是先皇下令严禁文字狱,这两个言官恐怕,今日就得拖出大殿,血溅大殿之下。 下朝后,大殿上的消息,很快便传入后宫。 廖海和言不尽近一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