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许久,陆七七思索着脑容量储存的记忆。 还真让她想起来了。 她在边城时,闲来无事跟宋宴清,聊起过逃荒路上,鞑子的马匹,全都是被土匪给偷走了。 那是她第一次听到安阳候的名字。 那时,她还嗤笑安阳候不讲武德,竟然无耻至极,什么功劳都往自己身上揽。 原来就是这个瘪三求娶陈氏,还让陈氏从云顶跌落。 这般想来,陆七七就替曾氏,为方才夸奖临安候世子的话,感到牙酸。 曾氏高烧刚退,身体还很虚弱,又伤心难过地哭了好长时间。 她本就是高龄产妇,生下还是也不过几月,病情尚未痊愈,体力根本支撑不了多久,脸上还挂着泪就已经累得睡着。 突然得知陈氏的身世,还是这么一段过往,彼时,陆七七心里也不是滋味。 她让李氏带着陆瑶回屋,自己则是找来了暗十。 她对大晋朝廷局势不明,事关官员,想必问暗影卫定然能事半功倍。 暗十赶来之时,陆七七端坐在院子里等着。 只见,她身着青衫素服,石桌上的茶水还冒着热气。 “参见乡主。” 陆七七见人来,开门见山道,“暗十,你可知十几年前,临安候府与安阳候府结亲一事?” 时间过去十几年,那时候的暗十,推算时间还未进暗影卫,陆七七其实也拿不准他是否知晓。 直到她听到暗十低沉的声音,“回乡主,属下略有耳闻。” 这么看来当初的事,闹出过不小的轰动,不然暗影卫也不会,一经提及便能答上。 “快跟我说说。” 暗十道,“当年临安候嫡女出嫁第二日,便遭到匪徒截杀。 临安候府得知消息后,侯爷便率兵剿匪,周围几个山头都被剿灭,也未能找到侯府小姐的下落。 但今年春日,临安候府却传出消息,说是找到了侯府小姐遗留下来的孤女,现如今已经被带回候府。” 等等,什么叫找到了陈氏遗留下来的孤女? 陆七七蹙眉,她和陆瑶都在潞州府,被临安候府找回去的孤女,又是何人? 一想到此事不一般,陆七七抬眸看向暗十道,“临安候嫡女乃是我的母亲,当初她被人一路追杀,摔下山林被我父亲所救。” 此言一出,即便暗十经过训练,面上也闪过一丝异色。 陆七七又继续道,“据我所知,我娘可没有生下,除了我和阿瑶以外的孩子。 暗十,你帮我去新京城查查消息,看谁冒名顶替我的身份。 还有安阳侯府那边,也去查探一番。 十几年前的事情,如今翻出来不容易。 但事关我母亲遭遇的苦难,还有许多未解的事情,无论如何我都要弄清楚。” 陆七七想着,她既然占了原主的身子,那就必须为陈氏查明真相,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一个都不能放过。 凉亭下,暗十和十九听到这骇人的消息,皆是一愣。 两人相互打量一眼,暗十这才领命。 “是乡主,属下这就带人去新京城查探。” “等等,”陆七七喊住即将退下的暗十,“你家世子何时才能班师回朝?” 按照原定计划,鞑靼人派人谈和,宋宴清只需要等到朝廷派人接手边城,他便可以带着大军班师回朝。 暗十顿住脚步,“冬日大雪,如今班师回朝不能威慑鞑子,恐生变故。 世子此次怕是要年后,才能回新京城了。” 年后,岂不是要等到春日了。 回来前,宋宴清还跟她说,大捷之后,朝廷就会派人前来接替主帅一职,此后镇守边关。 现在看来,两人今年除夕夜,又不能在一处过年了。 陆七七点点头道,“知道了,去吧。” 说罢,暗十便退了下去。 等人走后,十九这才凑上来,“乡主,您说的可是真的?临安候府竟然是您的外祖家?” 陆七七没心情多言,应了一声,一口就把凉透的茶水吞下腹中。 翌日,朝堂之上热闹非凡。 年关将至,众位朝臣汇报这功绩。 皇帝高坐龙椅之上,听着朝臣们的丰功伟绩,以及自己治国有方的夸赞。 边关大捷,鞑子谈和,此次有大渝作保,鞑靼人还要赔上一笔丰厚的钱财。 人逢喜事精神爽,皇帝这几日高兴,看谁都十分顺眼。 就连太后宫中,依旧对他紧闭宫门,也掩盖不住近日来的好心情。 朝臣汇报完后,皇帝嘴角难得噙着笑意,道,“诸位爱卿,此番大捷,边关将士们功不可没。 他们虽远在边境,封赏不可免,以免喊了众将士的心。” 闻言,朝臣纷纷迎合,“陛下英明。” 皇帝看着满朝文武大臣,道,“东营主将领空缺,此次边关大战,鲁达鲁副将功不可没。 特封鲁副将为东营大将军,赏白银五百两,赐府邸。 西营主将领秦时雨,年前砍下可达尔首级,为边城将士夺回城池壮势有功,尚未封赏。 此次便一并封赏了吧,就让她接手大营主帅一职,镇守边关,为我大晋百姓谋福。 特赏白银三千两。” 此言一出,下方朝臣便开始相互张望,小声议论起来。 皇帝只当没听见,没有看见。 继续道,“康乐乡主救治伤兵,功不可没,特封康乐县主,赏白银三千两,赐良田百亩。” 当皇帝得知陆七七,竟然将塔达尔杀了。 此番巾帼不让须眉的举措,让他高兴了好几日。 只是,如今与鞑靼人和谈,年后便商议和亲之事,实在是不好在朝堂多言。 以免露出风声,让鞑靼人拿住小辫子,届时要赔偿的时候,反倒不好商谈。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当康乐县主的封赏刚出口,便引起一众文官纷纷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