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捣药、熬药,陆七七眼睛都快迷糊了。 她和十九两人,终于赶在吃宵夜前,将冻伤的药膏制作好。 她向十九招了招手,道,“快来,先给你试试。这药上手保管好得快。” 之前,陆七七就注意到十九手上的冻疮,那日打雪仗,两人犹如脱缰野马,肆意往对方身上扔雪球。 人没有被雪球砸痛,可手却禁不住冻。 十九每日还要给宋宴清准备饭食,自然要比她严重许多。 忙活了一日的十九,没想到陆七七会在,冻伤药做好的第一时间,给他用药。 一时间,他怕自己手上磨破的脓,吓到陆七七。 他不安地抓了抓头,露出羞赧的神情,“乡主能不能给我一点,让我回去再用。” 他的神情,陆七七再熟悉不过,从小到大,师弟师妹们犯了事,不敢回去找师父的时候,就会如同十九这般,站到她跟前。 陆七七自然不会轻易让他离开,佯装生气,“伸出手给我看看。” 见自己逃不过,十九便只能伸出,没有那么难看的左手,到她面前。 只见他手指肿成小胖丁,中指和无名指看上去被挠破,留出几道断痕。 陆七七把冻伤药,递给他让他自己擦。 十九接过冻伤药,便背过身走到矮桌前,才把受伤冻伤的地方抹上药。 冰凉的触感,瞬间包裹抹药的地方。 十九惊喜抬头道,“乡主,这药抹上后凉凉的,好舒服啊!” 那是当然,陆七七在冻伤药里不仅加了薄荷,还有红花,以及上天给的金手指灵泉水。 陆七七勾起嘴角,“给你的这盒药膏,好生收着自个用。之后再做冻伤药可没有这么好的效果了。” 毕竟,她可手里,可没有贵得吓人的红花,再用来磨成粉制作冻伤药了。 十九不明白其中缘由,只觉得这是陆七七给的独家定制,他嘿嘿笑,“我不给旁人,就给哥哥们用一点。” 陆七七在心中吐槽,他排行十九,要是给哥哥们用,他怕是连个盒子都不剩了。 不过她也没有说扫兴的话,走到一旁的铜盆边,洗干净手,准备给自己也抹上冻伤药。 双手放进铜盆,她想起宋宴清,“十九,你家世子晚膳没回来吃,这天越来越黑,怎么还不见回呢?” 她将手从铜盆里收回,正准备去拿帕子,擦干净手上的水,旁边便递来一个帕子。 耳边传来磁哑的声音,“放心,没被人勾走,也没有被狼叼走。” 声音熟悉,远处还有憋笑不成,漏了几声笑的音发出。 陆七七回头,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脸,她眸光瞬间一亮,“你回来了。” 不知为何,不过半日没见,她倒是觉得他离开许久。 宋宴清并没有靠近她,反倒后退两步,为了不让她多心,道,“刚从外面回来,身上都是雪。” 说着,他就解开脖子上的系绳,将黑色大氅递给十九。 十九倒是十分有眼力见,他看宋宴清回大帐,便退下去准备热水,给宋宴清洗脸。 当宋宴清看到书案上,摆放着许多瓶瓶罐罐,道,“这些是你做来治疗冻伤的药吗?” 陆七七走到他面前,牵起他冰凉的手,用自己温热的手心,帮他暖手。 “凉。”宋宴清下意识地,就像把手收回。 陆七七倒是没有给他,把手抽回的机会,“不嫌弃你,我帮你暖暖。” 宋宴清喉结上下滑动,吞咽了一下口水,一时间有些哑然。 他竟然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一个小姑娘制得服服帖帖。 更没想到,他一个大男人,会被一个小姑娘心疼,护在手心里。 大手何时回暖不知道,但营帐里的温度,还在不断升温倒是真。 很快,陆七七便发现宋宴清的手不光大,指节分明,跟她的馒头小手比起来... 不能比。 思及此,陆七七把手收了回来。 就在这时,十九正好端着一个铜盆走进营帐。 “世子,水来了。” 闻言,宋宴清上前一步,牵起陆七七的手,一块儿洗手。 十九十分知趣,掀开帘帐退了出去。 两人手指交缠,恨不得把指缝洗干净,才缓缓从水里拿出来。 擦好手,宋宴清拉着她走到书案前,扶着她的肩头,让她坐下。 拿起一旁的膏药,“这冻伤药是直接抹在手上吗?” 陆七七被方才洗手的操作,直接给弄懵了,对于宋宴清的话,她木讷的点头,“对。” 冰凉的膏药抹在手背上,陆七七只觉得滚烫。 半晌,宋宴清终于松开了她的手,让她不免疑虑地问,“你今日去了何处?发生了什么事情?” 以她对他的了解,宋宴清不会无缘无故这般。 宋宴清没有多言解释,皇权夺力太过于血腥,他知道她并非温室里的花,可也不想污了她的耳朵。 他轻轻摇了摇头,陆七七也没多问,跟他说起了冻伤药和营帐加保温层的事情。 她提出两件事后,便想出了解决办法,“营帐加保温层,可以用粮营的草垛。 冻伤药膏也可以调配药方,能找到什么药材,就用什么药材制作,药效可能会有影响,但是不会相差太大。” 宋宴清觉得她提出的方法甚妙,只不过还有一个问题,那是是冻伤药比不常用药,在冬日里筹备起来,并不那么容易。 他道,“冬日里都会备下这些药材,只是没想到今年如此反常。” 陆七七明白他的难处,七万大军镇守边城,白雪皑皑,能准备到如今的程度,已经是他用尽了全力。 如若不然,东营大军几万兵马,便不会只是一千余人冻伤。 大雪灾年,兵马直接减半,都还是命大。 全军覆没,也不是没可能。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