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狱。 开启城门当夜,吴广平就被送到了暗狱。 他看着密不透风,四周黑暗的暗狱,丝毫不惧。 甚至还在心中谋划,想着如何逃出生天。 只可惜,他的愿望终难实现。 当他看到刑止蒙眼的白布褪去,眼睛完好如初地站在他面前,面色骤然一变。 暗狱最为心狠手辣的人,就在眼前,饶是身为一方将领的吴广平,如今变成了阶下囚,也不得不忌惮几分。 吴广平坐在看着刑止站在寒铁牢狱外,而自己手脚皆被寒铁束缚。 他自嘲地笑了笑。 刑止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道,“你看不上我爹的行事作风,如今你犯下的罪孽,却无人能及。 此次进了这暗狱,等你再次出暗狱时,便是你的断头日!” 吴广平虽四肢被禁锢,可嘴巴却不饶人,“刑止,你爹与我同入军营,时至今日,他战死沙场,我为阶下囚。 而你却未能继承你爹的衣钵,在这阴沟暗道里替皇家卖命。 这般看来,你爹的下场还不如我,至少我拥有过重权,你爹至死都是个不起眼的小将!” 说着他自以为很有道理,又像是在说服自己,“如此看来,他与我的下场也没分别!” 可下一秒,他就听到了辩驳的声音。 刑止的声音充斥着暗狱地牢,“当然不同!” “你背信弃义,于兄弟你不仁不义,见死不救。 于君主你叛国叛军,于将士你视他们的性命为儿戏。 于大晋子民,你愧对他们这种的粮食,每年缴纳的赋税!” 声音贯彻暗狱里的每一个角落,一人便如千军万马,在吴广平面前讨伐。 最后,刑止看着吴广平,淡声道,“像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存活于世。” 说罢,他也不管吴广平是何表情,快步走出了暗狱大牢,只留他一人在暗无天日的暗狱里。 ...... 翌日,清晨。 秦时雨一大早,便赶到大营主帅大帐复命。 她走进大帐,就看到陆七七打着哈欠,与宋宴清对面而坐,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丰盛的餐食。 想到不该有的画面,秦时雨也顾不上上下尊卑,怒瞪了宋宴清一眼。 弄得宋宴清一头雾水。 秦时雨前来必是有要事禀报。 宋宴清给陆七七碗里,夹了一块酥脆薄饼,这才放下手中的筷子,走到书案前坐下。 “回禀世子,鞑靼三王子阿吉泰,在边城外探查的士兵,昨夜末将已经带人诛杀。” 宋宴清点了点头,“回去报信之人,伤势如何?” 秦时雨想了想,“末将手下留情了,为万无一失放走了三人,想必留有一人能回到三王子身边,不成问题。” 闻言,宋宴清满意地点了点头,“秦将军辛苦,先回西营稍作歇息吧。” 秦时雨脚步丝毫没有挪动,宋宴清知道她还有话要问,便道,“有事不妨直说。” 片刻后,秦时雨道,“世子,如今吴广平被缉拿入狱。末将有一事困扰心中许久,还请世子帮末将解惑。” 闻言,陆七七放下手里的筷子,将目光投聚在两人身上。 秦时雨目光坚毅,像是回忆起不好的往事,汲气后才道,“我夫君一年前,死于东营城门之下。 若吴广平早有叛变之心,我夫君怕是也中了,昔日上峰的计谋,死于可达尔的刀下。” 不可否认,秦时雨的猜测令人深思。 宋宴清道,“我已经命人往新京城递上奏折,在皇命下达之前,你还有时间审问。” 闻言,秦时雨的眸光动了动,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鼻音,她道,“多谢世子。” 正当秦时雨准备走出大帐时,陆七七拿起一旁的帕子,在小嘴上一抹,快速起身道,“秦将军,我与你一道去吧。” 秦时雨没想到陆七七会提此要求,故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才重重地点头,“好。” 说罢,陆七七就与秦时雨,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主帅大帐。 路上,秦时雨脑子开小差,想到陆七七在营帐中,一脸困倦的模样,道,“乡主,你昨夜没睡好,要不赶一辆马车去暗狱?” 陆七七摆摆手,不甚在意,“不必,昨夜吴广平熬到半夜才开启城门,等他动手黄花菜都要凉了。 等提审他后,我再回去补一觉就行。” 好家伙! 经陆七七解释,秦时雨这才发觉自己错怪了宋宴清,一时间有些哑然。 两人一路快马加鞭,赶到暗狱门口。 经过通传,得到了刑止的同意,两人这才得以进入暗狱。 昨夜刑止对吴广平说了那番话后,直至今日,并无一人前来提审。 正当吴广平纳闷时,暗狱里传出了开锁的声音。 不久后,两道身影便出现在他眼前。 吴广平道,“没成想,竟然派你们两个来提审!” 说着,他就大笑起来,“这大晋要完了,没有我推波助澜也要完了!” 陆七七等他说完话,淡声道,“你不必装疯,该是你的罪行躲不掉,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吴广平并不理会她们俩,甚至直接闭上眼睛,忽视两人的存在,轻蔑之意十足。 ...... 皇宫,大殿。 八百里加急上报的奏折,奉上皇帝面前。 “砰”的一声,奏折被狠狠地摔到地面上! 皇帝高坐龙椅之上,看到奏折禀报的内容,面色骤然变得铁青,额间的青筋异常明显。 总管太监见掉落的奏折,忙不迭地跑去拾起,当他不小心看到里面的只言片语,吓得他差点没把手里的烫手山芋丢弃。 “吴广平!好一个吴广平! 竟然打开城门,迎敌攻城,他这是想要我大晋亡国吗!” 此言一出,文武百官皆是脸色巨变,躬身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