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吴夫人得知宁姨娘卷走大批银两,如今人去楼空,留下一个烂摊子。 她坐在美味佳肴面前,丝毫提不起一丁点胃口,看到面前的酱肘子,都觉得反胃至极。 她上次挨了一顿板子,将军回来之时,竟然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此次宁姨娘变成过街老鼠,她心中先是高兴,可当她得知宁姨娘卷走家中钱财,就觉得食不知味,万分难受。 伺候吴夫人长大的嬷嬷,看到她这副模样,含胸走到她身后,“夫人,先吃点东西吧。千万不要因为旁的人,伤了自己的身子啊!” 此话一出,吴夫人心中更难受,她放下手里的筷子,转头看向日渐年迈的嬷嬷,“我实在是吃不下,将军他以前明明事事以我为先,可如今他却像变了一个人。 宁姨娘卷走家中钱财,将军竟然连重罚的命令都没下,指不定还对那贱人,存着爱惜之心!” 嬷嬷看到吴夫人这幅模样,就觉得难受,她是看着吴夫人长大嫁人,实在不想看到吴夫人,陷入泥泞里无法自拔。 嬷嬷张了几次口,最后还是鼓起勇气,道,“夫人,有句话老奴憋在心中许久,如今夫人再不喜,老奴也要斗胆狂言一回了。” 吴夫人看了眼嬷嬷,叹了口气道,“嬷嬷是看着我长大,你是我从娘家带来的人。 你我之间有什么话,便不用藏着掖着,说吧。” 嬷嬷道,“夫人,您如今儿女双全,实在不该只把心放在将军身上。” 要是放在平常,吴夫人定然不会让嬷嬷继续说下去。 可如今她对吴广平的爱意,在他把管家权再三交给宁姨娘,在他对自己挨打视若无睹,再多的情谊都渐渐消退。 吴夫人难得听了嬷嬷的话,道,“嬷嬷以为我该怎么做?” 嬷嬷瞅了眼她的脸色,察觉她发怒的迹象,觉得是个好机会,便道,“夫人应该多为少爷和小姐做打算,恕老奴说一句不敬的话。 将军他在老爷故去后,觉得夫人娘家失势,再也帮不到将军,便对夫人转变了态度。 放任边城中,任何有脸面的人家,哪里会让府中姨娘,越过当家主母,那不是乱了套吗?” 吴夫人知道嬷嬷说的话,她不是没有脑子,只是不愿意去相信,不过事到如今,也轮不到她不相信了。 她像是突然间成长了许多,看着嬷嬷道,“你说得对,今后我不会把他放在第一位。” 放在首要位置的必须是她的儿女,其次就是她自己。 晚饭撤下去,正当吴夫人准备洗漱一番,卸下钗环,便听到下人来报。 “将军请大夫人过去。” 吴夫人到底没问什么,带着贴身丫鬟,便跟着下人去了,吴广平在东院辟出的小书房。 ...... “将军,您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吗?” 吴夫人一进到书房,听到吴广平的话,瞬间破防。 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大,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叶林站在一旁,低声提醒道,“将军说,让大夫人拿出嫁妆填补亏空,先度过这次难关。” 这么不要脸的话,吴夫人怎么也没想到,会从吴广平口中说出。 而她也觉得曾经爱慕的少年郎,也逐渐变了模样。 吴夫人声嘶力竭道,“让你说话了吗?你给我出去!滚出去!” 叶林突然被一个女人指着鼻子吼,一时间脸面挂不住,但没有吴广平的吩咐,他也不会出去。 是以,他看向吴广平点了点头,便对吴夫人行了一礼,快速走出了书房。 吴夫人见下人都出了门,再也绷不住自己的情绪,她的眼泪不争气地掉落,“将军,你可知女人的嫁妆,意味着什么? 那是娘家给女子准备的银钱,那是一辈子的花销,那是为今后养老送终的钱! 女子身死,娘家人亦可要回的钱! 我即便是告到官府,将军都是站不住脚跟的!” 吴广平根本不听她说了什么,看她的眼神,如同看着死物,他淡声道,“本将军只是通知夫人,并不是与夫人打商量,你若是还想当将军夫人,那就按我说的去做,不然就直接抬出去便罢。” 抬出去? 这是准备要她的命了! 吴夫人大声道,“吴广平,你好狠的心,你是忘记当初连饭都吃不起,乞讨在我家门口,与狗抢饭吃的时候了! 要不是我爹救了你,你早死了! 忘恩负义的东西,我跟你拼了!” 吴夫人越说越气,她已经被愤怒气到丧失理智,明知道她与吴广平力量悬殊,还是忍不住扑了上去。 贵夫人的喜欢养甲,长长的指甲,涂抹上蔻丹十分好看。 吴广平被吴夫人的指甲,将脸上划破一道口子,他双手钳住她的双手,狠狠地将其推倒在地。 血珠从脸颊冒出,他摸了摸疼痛的面颊,看到红色的血迹,蹙眉大骂道,“疯妇!” 吴夫人像是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发髻凌乱的她,倒在地上,双手支撑起身,道,“你连女子的嫁妆都觊觎,到底是谁更疯!” 吴广平不想再与她纠缠,威胁道,“嫁妆一事不必再谈,交出嫁妆你还是吴夫人,不交出嫁妆,那便是你留给儿女的遗产。” 吴夫人没想到夫妻一场,吴广平竟然如此狠心,真的会对她动杀心。 她后悔没有早听嬷嬷的话,偏听偏信了眼前这个伪君子! 可是到如今,没有后悔的余地。 她像是认命般闭了闭眼,泪水从面颊蜿蜒至领口,洇湿出一点痕迹。 她哽咽道,“我给。” 听到这句话,吴广平看都没看她一样,像是十分嫌弃。 随后,他冲着门口喊了一声。 很快叶林就带着管事进了屋,管事跟着吴夫人出了门,叶林留了下来。 叶林不解道,“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