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爷在府中用完午膳,张夫人便亲眼目送他上马车,回药铺继续做生意。 当马车行驶到街角尽头,拐去了下一个路口,直至消失不见。 张夫人收回视线后,立即吩咐下人,“快!立马让人套马车,我要去一趟乔府。” 不多时,一辆马车出现在张府门前。 张夫人在婢女晓茹的搀扶下,上了马车,直奔乔府去。 张府的马车停在乔府门前,小厮都未进府中禀报,便将张夫人迎进了府中。 张夫人带着婢女,刚迈进乔夫人的院子,便听见院子里传出吵吵闹闹的声音。 声音不大,听得不真切,但能让人明显感觉出,院子里的人很多。 正如张夫人猜测那般,乔夫人的屋里,坐着许多边城里有头有脸的女眷。 “乔夫人,此前可是你,向咱们姐妹保证万无一失。 现在宁姨娘携款潜逃,你让我怎么向我家老爷交代啊!” “是啊,乔夫人。 就因为您做担保,咱们姐妹才敢把成箱的银子,搬去吴将军府。 我连娘家的兄嫂,都一并叫上了。 若是这钱要不回来了,那我岂不是连娘家都回不去了?! 如此,我倒不如一根白绫,将自己吊死门前谢罪。” “还有我...” 乔夫人此前听闻消息,便昏过去一场,现在头上戴着宽宽的深蓝色抹额,脸色苍白得如同大病一场,嘴唇上更是没有半点血色。 当她看到十几张嘴,在她面前喋喋不休,还声声念念地让她想办法。 吵得她头都快炸了。 她虽在中间做了担保,可她参与分红,投资做生意的钱却丝毫不少。 细算起来,她竟然将一半的家产,全部都投了进去。 她如今都不敢想,若是此事被自家老爷知晓,她会是怎么样的下场。 思及此。 乔夫人的脸色,便由白转青。 是以,当张夫人抬腿迈进乔夫人屋里,看到乔夫人的第一眼,便惊了一跳。 若不是她知晓前因后果,眼前脸色苍白如鬼面的女人,她竟然不敢相信,就是昨日去她府中,还面色红润的乔夫人。 乔夫人看到张夫人的到来,好像是看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快步起身,在婢女的搀扶下,走到张夫人跟前,双手紧紧握住张夫人的手,道,“张姐姐你可算来了,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呀?” 闻言,众夫人的目光齐齐投聚在张夫人身上,想要从她嘴里听到对自己有利的声音。 彼时,张夫人汗毛竖起,她仿佛自己身处险境,旁边的贵夫人们,都是些想食血、啖肉的野狼,而她就是那只待宰的羔羊。 为了安定众人,张夫人道,“如今咱们都没有见到宁姨娘,传遍边城的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 咱们姐妹与其在这里担惊受怕,倒不如派人去吴府送上拜帖,一探究竟。” 此言一出,很快便有一位,身着绿衣的妇人站了出来。 她道,“不用派人去送拜帖了,今日一大早,我便派下人去送了拜贴。 吴府的下人传来消息,宁姨娘突感风寒,不便见客,直接将我的拜贴回绝了。” 一语惊起千层浪。 “不对吧,我曾见到宁姨娘手中有薄茧。 那可是习武之人,才会留下的东西。 更何况这几日也没有变天,哪有那么容易就突然染上风寒。 这怕不是吴夫人命令下人,诓骗我们的吧?” 闻言,张夫人的脸色也沉了下去。 毕竟,她们这帮人,说好听一些,是边城里有脸面的夫人。 说难听些,都是些商贾之人。 大晋朝向来重农轻商,若非近年来战火纷飞,边城将士仰仗着一些他们的捐赠。 如若不然,她们这帮妇人,哪里能有机会踏进将军府的门,更别说同将军府的女眷赏花品茶了。 是以,她们这帮人,无论多么焦急万分,也不敢贸然冲去将军府讨说法。 若是得罪了吴将军,怕是在边城内难以待下去,更别说今后在边城里做生意了。 孰轻孰重,她们还是得掂量一番的。 ...... 与此同时。 陆七七吃完晌午,便带着宋晏清,一同钻进了十九安排好的马车。 当十九听到陆七七要带他,出军营看戏,可把他高兴坏了。 不光套马车利索,还十分心细的,在马车里准备了糖糕、茶水。 只不过,马车里只有陆七七和宋晏清两人。 毕竟暗一被安排出去干活,赶马车的任务,自然落在了十九身上。 马车很快行驶到边关城内。 不多时,十九便将马绳拉紧,车轴滚动戛然而止。 待马车停稳后,他才转过头,冲马车里的两人道,“公子,小姐,茶楼到了。” 陆七七下车后,抬眸便看见一块匾额,上面写着清尘茶楼四个字。 十九把马车拉去茶楼后院,车轮重新滚动,陆七七侧头就看到了吴府的大门。 宋晏清顺着她看的方向望去,轻声提醒道,“走吧。” 闻言,陆七七便抬脚,跟着宋晏清走进了茶楼,一路走到二楼的厢房。 这个清尘茶楼,是陆七七让暗十找的地方。 茶楼二楼的厢房,正巧能看把吴府大门,尽收眼底。 是一个绝佳看戏的好看台。 陆七七一进厢房,便往厢房里的窗台走,一把推开窗户,把光亮放进厢房里。 她往吴府的方向看去,正好能看到吴府的金字牌匾。 她回眸冲宋晏清笑了笑道,“暗十找的这个地方不错,正如他口中所述,是个绝佳的观戏台。” 随后,她便在窗台边,与宋晏清对面坐下。 当她看着桌面上,暗影卫提前准备糕点、蜜饯、茶水以及炒栗子,还有冰糖葫芦,就忍不住嘴角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