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熹微,宋宴清便清醒过来。 他穿好衣服,用暗影卫准备好的水,洗漱一番后,便走到窗台前。 他伸出手打开窗户一条缝隙,便看到大街上的面貌。 街道上,摆摊的人家,推着板车到地方,便开始搭起了台子。 客栈楼下大清早的,就有几个青壮年,个个身着劲装,守着一家包子摊,准备吃早饭。 不多时,客栈厢房门被敲响了。 “公子,属下来给公子送早饭。” 是暗影卫的声音。 宋宴清淡声道,“进。” 话落,便听到推门而入的声音。 暗影卫端了热腾腾的膳食进屋,便把门给关上了。 膳食放在窗台的圆桌上,宋宴清从窗户的缝隙,继续打量着外面的动向。 他道,“如何?” 暗影卫躬身汇报,“禀世子,鲁副将已经派人探查一番,下面有二十位习武之人,腰间佩刀,看上去应当都是武将出身,于今早卯时入住客栈。” 卯时天都还没亮,这些人竟然能越过边城防禁,堂而皇之地在客栈住下。 想来除了是皇长子的人,此时在岩渝城也找不出第二人了。 宋宴清听完暗影卫的汇报,看着碗里热腾腾的面,道,“按计划行事,先下去吧。” “是!” 暗影卫领命退下。 宋宴清这才拿起筷子,低头吃起热面。 临近午时,客栈里静谧无声。 宋宴清估算着这个点,皇长子应该差不多到了。 茶杯刚放下,厢房外便传来了敲门声。 “宋公子,我家公子请宋公子一叙。” 暗影卫侧脸看向宋宴清,见他点头便快步把厢房的门打开了。 站在厢房外的便是昨日接待的长使,查大人。 查大人笑道,“宋公子,请。” 出了厢房,宋宴清便发现客栈没有多余的客人,应当是被清场了。 一路被查大人引到东厢房,此处与西厢房正好相反,远离街道,也更为安静。 是一处商讨密谋的好地方。 宋宴清刚踏进东厢房,厢房门便被关上了。 圆桌前坐着一位,身着淡蓝色衣衫的翩翩公子。 他看到来人后,便放下手中的茶杯,热络地招呼道,“宴清,快来,咱们兄弟可好久没坐在一起吃饭了!” 听到声音,宋宴清感觉自己身处的世界有些玄幻。 他不明白为何当初身为质子,被送到大晋朝的二皇子,如今怎么摇身一变,就变成了大皇子。 传言二皇子回到自己的国都后,不到半年身患重病而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倏然,他又想到,难怪大皇子这么快便答应,原来是看在旧时的情谊。 宋宴清现在满腔的疑问,皇长子练皓宇见他失了魂般,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便满面笑意地站起身,将他拖到桌前坐下。 看着一桌子的好菜好酒,宋宴清不为所动,他第一句话便是,“我曾派人探查过你身亡的消息。” 当时暗影卫回传,便是二皇子暴毙身亡,匆匆下葬的消息。 练皓宇见他不亲耳听到答案,这顿饭定然是吃不下去。 便道,“二皇子暴毙身亡不假,而我本就不是二皇子练皓明,而是大皇子练皓宇!” 回忆起大渝国那些不堪的往事,练皓宇先前见到宋宴清高兴的心情,也冲淡了许多。 他道,“当年大渝国正处于水深火热中,我母后便将我与练皓明身份互换,送去大晋为质。 比起在大渝国性命难保,母后更希望我能在一隅,安稳度日,哪怕没有皇子该有的尊荣。” 提及此事,宋宴清也想起,当时大渝国宦官当政,手上的权利不容小觑,各地藩王虎视眈眈。 若不是摄政王与如今的大渝皇帝合力,将先皇留下霍乱超纲的宦官清剿,镇压各地藩王,也没有如今粮食、铁矿都盛产的大渝国。 两件事平息,不到半年,‘二皇子’便被大渝皇帝接回了大渝国。 而大晋朝压皇子为质子,借兵给大渝,也获得了应有的回报。 以及签订了大晋朝与大渝国通商二十年的契约。 而宋宴清与练皓宇,便是在一场宫宴上相识。 彼时宋宴清为皇亲贵胄,‘练皓明’不过是他国质子,虽谈不上饱受欺凌,但日子绝非在自己国都舒坦。 如今练皓宇为天之骄子,而他宋宴清却被逼向他国谈判求助。 短短数年间,反正是掉了个个就是了。 宋宴清明白此事后,便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我此事不过是私下交易,你可知借兵一事,并不由我说的算。” 他这话坦诚,丝毫不带雾里探花,朦胧让人猜想之意。 两人不过相识三年,但为人品性都十分了解。 练皓宇也不绕弯子,“我母后留给我一粮仓,经年来容我舅父打理,可养十万大军。 你所提之事,在我这里并不成问题。 至于借我兵马一事,等你登基那日,便什么都不是问题!” 闻言,宋宴清拿起桌上的酒,一口饮尽,什么话都没有说。 如此态度,练皓宇若是还看不明白,便是白与宋宴清做了三年兄弟。 他叹了一口气道,“粮食可卖亦可借,就当是全了当年,你在大晋照顾我的情谊。” 话至此,宋宴清在不表态,这段兄弟情谊便真断了,他道,“届时若你真到了那一步,我定然会鼎力相助。” 不借兵,能相助的便是钱和粮,亦或者是兵器、马匹。 有了他这句话,字据都是浮云,两人痛痛快快地在酒楼里痛饮。 恍惚间,好似两人又回到了,当年困住两人的皇宫。 那时的他们,也常常在太傅教书习字后,偷偷带着酒坛,躲在院子里将对方灌得酩酊大醉。 一如今日一样,练皓宇依旧是喊声最大,酒量却是最浅的人。 完美地诠释了,何为菜而瘾大! 宋宴清见他倒下,便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