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老夫人腰部扭伤并不严重,只因为她长时间不运动,加上贴身的嬷嬷太过于忧心,每日热敷数次反倒误了伤。 陆七七合上药箱,交代婢女了一些注意事项。 “顺序不能出错,都记下了吗?” “是,都记下了!” 荣老夫人在下人服侍下,穿戴好了衣服,让嬷嬷搀扶着荣老夫人走出屋外,便听到陆七七与婢女的对话。 她笑道,“眼看便要到晌午了,前几次你都推迟有事,今日无论如何你也得陪我吃顿饭。” 陆七七向来对哄老太太有一套,几次登门便把膝下无女的荣老夫人,哄得心里十分熨贴。 让她恨不得回到三十年前,拼一个三胎出来。 前几次推拒真有事,这一次陆七七本就带着目的登门,自然不会拒绝荣老夫人的好意。 她浅笑道,“好,今日我休沐,陪您到荣二夫人归家如何?” 说到这个,荣老夫人脸上明显一僵,不过很快便收起,吩咐道,“让厨房多做些可口的饭食来。” 女婢领命便退了下去。 陆七七走到荣老夫人身边,悄然无息地接过嬷嬷的活,搀扶着荣老夫人坐在软凳上。 聊了两句闲话后,陆七七故作不懂,向荣老夫人打听,“我曾听闻在边城,有一半是种粮食的田,就有一半是种盐的田,也不知是真是假?” 荣老夫人对她的天真,不由地乐道,“尽听那帮猢狲瞎说,边城盐田多不假,却也没到那样夸张。 想要保住盐田也不是件容易之事。” 说到此,荣老夫人像是想到什么不愉快的记忆,长长地叹了口气。 陆七七不知道其中的血雨腥风,也不打算深究,围绕着盐田又询问了一些事。 荣老夫人看似和蔼小老太,但当陆七七连续问了关于盐的几个问题,她也警醒过来。 回答的话,多是以能查到的信息为主。 陆七七自然也看出她,不想多说什么,吃过晌午,在荣老夫人打了两个哈欠后,便借故告辞了。 看着婢女领着陆七七出院子,嬷嬷小声嘀咕道,“老夫人,这康乐乡主今日有些反常啊。” 嬷嬷能看出来的事情,荣老夫人早就明白,她问,“近些日子,二爷那边可传来过什么消息?” 嬷嬷回想了一下,垂眸摇了摇头,“倒是不曾听说过,不过前两日,二爷倒是让人带了些细盐回来。” 自家就有盐田,府里上下吃的也都是自家盐田的盐,何须从外面采买。 荣老夫人想起今日吃的菜,确实与平日里不同,今日的盐咸中带甜,的确不太一样。 她侧头看向嬷嬷道,“可是今日吃的盐?” “正是。” 荣老夫人当下便吩咐道,“今日康乐乡主登门一事,派个人告诉二爷一声。” “是。” 从荣府出来,陆七七便已经知道,想要利用行医治病,获取信任是行不通了。 不过她并没有放弃,又去了几家盐商府上,美名其曰复诊,实则都是为了筹钱。 奔波数日后,陆七七终于冷静下来,这个时代的女性势薄,在夫家都是听从丈夫的话。 她们困顿在内院里,外面的生意也多数是不知情。 明白过来这点后,陆七七也不寄期望在各位盐商夫人身上。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这些妇人也在学着做生意,每日都会往吴将军府上跑。 此时的吴府,就像是开办宴席一样热闹。 府中宁姨娘的院子,挤满了边城富商妇人。 这些人,曾经在吴夫人面前,总会觉得低人一等。 她们大多都是世家子弟的正妻,但袭爵之位却不在自家夫君身上,今后也无缘诰命。 反观吴夫人,夫君是大将军,如今战事频繁,正是立功的好时候,封赏诰命一事指日可待。 吴夫人也深知这一点,便在这帮妇人面前,总是要拔尖。 如今吴将军府是宁姨娘当家,曾经被吴夫人奚落过的妇人,为了气吴夫人,也会故意往宁姨娘院子里凑。 更何况宁姨娘还会带着她们一块赚银子花呢。 荣二夫人坐在主位上,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在这帮妇人中,她家的盐田最大,盐场也最多,自然从盐运司弄来的拟票也最多。 在众人的追捧下,也有些飘飘然。 “荣二夫人,您可得急着咱们几个小姐妹啊!” “这里属荣二夫人最仗义,哪能就忘了咱们,你们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周围还有几个妇人跟着附和,反倒弄得荣二夫人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就在这时,宁姨娘开口打圆场,“荣二夫人只会记得姐妹间的情谊,何须你们这般提醒。 依我看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各自把手里的事弄清楚,也好早日赚钱啊!” 众位夫人闻言,纷纷告辞,连忙回家准备去了。 只是她们都没有反应过来,短短数日宁姨娘,竟然在她们这帮正妻面前,成了“吴夫人”,占据了主导地位。 吴府的另一边,陆香香抱着孩子在屋里来回踱步。 她动静不敢太大,一来怕弄醒小棂月,二来她的思绪完全不在屋内,早就飘向院外了。 听见推门的声音,陆香香心突然跳得很快。 当她看见进屋的是香菱,心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低声问,“如何?” 香菱也是第一次干偷听的事,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腿都还在发软。 她疑神疑鬼地探出头,发现没人才放心地关上门,而后快步走到香姨娘跟前。 她喘着气到道,“打听到了,这几日宁姨娘把边城盐商妇人,都叫到她院子里,说是要做一门大生意。 看样子这些盐商妇人,都很相信宁姨娘。” 陆香香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又问,“你可打听到她们要做什么生意?” 香菱想了想,摇头表示自己偷听到,“我不敢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