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士兵带路,陆七七和洛大夫他们,很快便来到士兵住下的营帐。 此时不用练兵,士兵们都在营帐里面休息。 带路的名唤万顺,走到帐前便让陆七七他们在帐外稍等。 里面都是出兵打仗的汉子,里面的鞋袜臭气熏天不说,光着光膀子,不穿亵裤在营帐里乱晃的大有人在。 康乐乡主是姑娘家,看到这些东西长针眼可不得了。 万顺掀开营帐,看到的场景如他料想的一样,还伴随着此起彼伏的鼻鼾声。 他一把掀开众人的被子,催促着躺在木板上,沉睡同死狗一样的士兵。 “赶紧起床穿好衣服!” “胖子!你还睡!” 万顺一巴掌拍在胖脸的脑门上,鼻鼾声终于戛然而止,周围全都是穿衣服的窸窣声。 被唤作胖子的士兵,猛地被拍醒条件反射般找衣服给自己披上。 待他们将衣服、铠甲都一一穿上,万顺才出言道,“康乐乡主听闻咱们兄弟,有不少人牙出血,特来为咱们治病。胆敢有人乱开黄·调,落得人头落地的下场,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刚睡醒的十人,便被劈头盖脸的训了一顿,表情都十分茫然。 胖子其实不胖,只是连长得有点方,便得了这个名,他揉搓了一下眼睛道,“什长,咱们得了什么病啊?不就牙出点血吗?用得着摆那么大的阵仗吗?” 万顺表情黑沉,骂道,“就你话多,再多话直接打十军棍!还有今后白日里再敢脱铠甲休息,自去领十军棍!” 闻言,营帐里的十个士兵,便知道什长动了真格,瞬间将背脊挺直了。 “行了,出去吧!” 十人井然有序地走出营帐后,万顺便走到陆七七跟前,“乡主,人都到齐了。” 陆七七侧头看向洛大夫和黄大夫道,“有劳了。” 两人轻轻点头,便往十个士兵走去。 这十个士兵排好队,黄大夫和洛大夫便一头一尾地检查起来。 最终得出结论。 黄大夫道,“十人中有三人牙齿出血的症状,脉象虚浮,一人有呕吐头晕的症状。” 这则消息太不妙了,一个营帐里十个兵,便有三个患有坏血病,三成的患病率,实在是太高了。 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每天白粥、饼子,要么就是汤泡饭,摄入新鲜蔬果量几乎可以统计为零。 据陆七七所知,鞑靼人破城而入后,没多久宋宴清便带兵,将其赶出边关城外。 重塑整顿两个月,才得以将边城内的鞑靼人,全部缉拿。 期间休战数月,前两个才将嘉域关两万兵马,调集至边关合力抵御鞑靼人侵犯边境。 如今七万大军,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患上此病,真是个让人头疼的事情。 得出结论后,陆七七便让万顺带士兵回营帐。 士兵回营帐后,万顺感觉有些不对,去而复返走到陆七七跟前,一礼后道,“乡主,我这牙是不是不用吃药啊?” 药肯定是要服用,但还不是现在,陆七七道,“你先回去,等药方拟出来,自会让人告知于你。” 回伤兵营的途中,三人一路无言,直到进了伤兵营的营帐,洛大夫才忍不住发问陆七七。 “丫头,一个营帐里十个兵,竟有三个兵牙出血,脉象虚浮,面相也不同常人红润,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病啊?” 黄大夫一脸认真的看着两人,一副虚心好学的模样,生怕遗漏什么药理。 陆七七从士兵的营帐前回来,微微蹙起的眉心,便没有松开过。 听到洛大夫说道怪病二字,深吸一口气道,“坏血病。” 坏血病三个字一出,洛大夫和黄大夫相视一眼,纷纷不解她所言何意。 黄大夫不如洛大夫医术了得,但一生好学的他,连忙问道,“敢问乡主,何为坏血病?” 他粗浅的从字面上,便觉得这个病症,怕是与当初在田心村的疫病一般,都不是好医治的病。 陆七七单手扶着一边的斗柜道,“坏血病顾名思义,是一种血液疾病,军中将士常年没有食用新鲜蔬果,而导致的疾病。” 人长期不食用盐,身体机能下降会死,长期不食用新鲜果蔬同样也会患病而死。 “原来如此,”黄大夫想到了一个好办法,笑着道,“那咱们给患病的士兵吃新鲜蔬果,不是便能将病治好了吗?” 此话一出,营帐里静默无声,两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不说话。 黄大夫发觉不对劲后,这才回想自己方才说过的话。 安静中待他想明白后,咬破舌尖的心都有了。 七万大军接连不断地打仗,能保证粮饷充足已是不易,看康乐乡主为难的神情,怕不是一顿两顿能解决的事情。 总不能发现谁有了症状,便优先治疗,那不是轻症都会拖延成重症了吗? 陆七七思虑再三,还是先决定将此事,告知任太医和宋宴清。 问问他们此前有没有此现象发生,不过她也不报很大期望,毕竟若是有前车之鉴,此事或多或少都会有人为干预。 便不会让事情变成现在这样。 与两个老大夫告辞,陆七七便找到任太医,将此事告知于他,两人一同前往主帅大帐。 此事非同小可,任太医回想起十年前,他初到边城,便见过牙龈出血的士兵。 起初只是浑身乏力,牙龈出血,后来各种症状的都有。 眼睛突起,呕吐,尿血,脑子出血,腹部出血的情况频频发生。 三万大军镇守边城,不到两个月损失减半。 那时先帝还在位,边城的粮饷、药品都不曾缺少过。 但依旧没能将上以万计的士兵救回来,如今的大晋朝...怎能与先帝相提并论。 任太医着急赶往主帅大帐,军营中的路不平,使他左脚拌右脚,三番五次差点将脚给扭伤了。 陆七七跟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