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吴将军府的满月宴上庶女断臂之事,就成了边城有头有脸人家的饭后谈资。 没想到这事还没完,将军府上的香姨娘,居然受赠太后娘娘御赐的东珠,且不说离北王世子这般操作,会不会被人诟病。 单单是香姨娘能与离北王世子牵上线,能得到世子如此相待,便让人不敢轻视了去。 一些人感叹香姨娘脊梁骨硬的时候,一边又为吴夫人捏一把汗,妾室得到如此台面,于正经的大夫人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 即便想要拿捏妾室,也要顾忌她身后的人。 不过这些人里,大多还是乐意看热闹的,毕竟这种糟心的事情,不是发生在自己的府上。 甚至曾经与吴夫人交好的妇人,还曾去看望过吴夫人。 这不看还好,一看传言更甚起来。 有的说吴夫人心肠歹毒,残害庶女,曾经还戕害过府里的姨娘。 有的说吴夫人被吴将军厌弃,将管家之权交给府中姨娘暂代,气急攻心吐血请大夫入府医治。 众说纷纭,也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而醒过来的吴夫人,听闻自己那些不堪的传言,气得将屋子里的瓷器花瓶砸了一半,满地都是碎瓷片。 吴将军知道后,便把吴夫人的份例减半,以示惩戒。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陆七七让香姨娘收下东珠后,便回去找宋宴清。 想着宋宴清不按计划出牌,打得她措手不及,她便加快脚步,顾不得让人通报直接冲进主帅大帐。 刚迈进大帐几步,便看到一个伤痕累累的背。 “何人如此没规矩。” 暗一听到帐帘掀开的动静,便冲帐门大声斥责。 当他看到是陆七七时,疑惑地喊了句,“乡主?” 听到来人是谁,宋宴清穿上白色里衣的手顿了顿,耳朵倏然感觉有些烫。 “世子恕罪。” 陆七七冲进来,守在帐外的两个守卫没能及时拦下,特来请罪。 暗一道,“自去领罚二十杖,下不为例。” “是!” 此次被罚不算特别严重,两位守卫心里松了口气,领了罚便出了营帐。 陆七七本想替他们解释一番,但一想到军令不可违,此次闯进来的是她,若是下次是什么旁的人,岂不是乱了套。 此次算是她对不起两位守卫,之后给他们准备些伤药,就当是将功补过吧。 等她再次抬眸,宋宴清已经穿好衣裳,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陆七七有些疑惑,宋宴清高热刚退,即便是畏寒,但在外面艳阳高照的天气,也不必如此吧。 还未等她想明白,就听到宋宴清道,“这么着急来,出了何事?” 灵魂一问,倒让陆七七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 对上宋宴清深邃的眸,片刻后才想起正事,她走上前,“你把太后御赐的东珠赠给香姨娘,先前怎么没跟我商量一下呢?” 宋宴清还以为出了大事,让她如此着急忙慌赶回来,额间都还有细细密密的汗。 没有直接回她的话,而是吩咐道,“暗一,上一壶凉茶。” “是。” 暗一走后,营帐内便只剩下陆七七和宋宴清二人,十九那家伙也不知道去哪了。 宋宴清走到矮桌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俩人便对面而坐下来。 他道,“吴府内宅之事,光是赠礼不足以让人顾忌,转赠御赐之物不同。 只要我世子之位在一日,旁人都得掂量一下是否能得罪起离北王世子府。” 得,这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了。 陆七七面露苦涩,埋头想着怎么报答的时候。 宋宴清反倒有些茫然了,这跟他想的怎么不一样呢? 事情解决了,按理来说眼前的小姑娘,不该欣喜吗? 怎么好像事情没办好,反倒惹上大事般垂头丧气? 陆七七思来想去,也想不通宋宴清身居高位,手握重权,这样的人还会缺什么。 反正人就在眼前,她心一横,只要是自己能办到的事,定会满足他的要求。 她抬起头,重新看向宋宴清,解释道,“御赐的东珠贵重,没办法等价归还。” 怕宋宴清以为她想赖账,赶紧补充道,“你缺什么?或者有什么还未办成的事?只要是我能办到的,定会鼎力相助。” 欠了这么大的人情要怎么还? 只能卖命替人办事了。 宋宴清对上她认真的双眼,顿时愣了愣,没想到这丫头生怕欠了他的东西,着急忙慌的跑来还了。 想到这,他又觉得眼前之人,可爱得紧。 这个时候可不能笑,不然以他对陆七七的了解,还指不定会怎么跳脱的想他。 仔细想想,他从出生便锦衣玉食,从未受苦受累。 直到母亲身亡前,他从未为觉得自己缺失什么。 如今,曾经对他好的人,在他世袭世子之位后,全都变了模样。 上位者的忌惮和利用,一起长大兄弟们的拉拢,眼睁睁看着他们互相残杀。 真要说他缺什么? 信任和亲情,他曾经都拥有过,也全部都失去过。 此事此刻,他最想要的无非是一颗真心。 真心难寻亦难得,想着眼前之人还不懂风月,便道,“天下太平,再无战乱。” 这话从他口中说出,瞬间得到了升华。 身为一方将领,有此想法无可厚非。 可这件事非一己之力能办成,陆七七讪讪笑道,“这件事于我一人而言有点难,要不你换一个?” 说罢,她连忙解释,“我并非赖账,那六抬礼还有东珠折算的银钱,之后定会如数归还。” 想到这,陆七七就忍不住吐槽,那东珠即便要上万两黄金,她也能想办法赚来。 可加上了‘御赐’二字,便不单单是她还钱的事了。 谁料,宋宴清站起身,至高而下俯视陆七七的颅顶,看着她黝黑发亮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