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发现药铺有问题?” 宋宴清听完陆七七的话,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杀意。 暗九眸光轻轻扫过陆七七,躬身回禀,“暗十带人探查时,发现负责监管刑役的监守官,前往林记药铺购买大量药材,心中起疑便寻何县令前去搜查账簿。” 闻言,陆七七甚是不解,以暗影卫的手段,根本不用大张旗鼓地去搜查账簿,夜深人静之时偷摸带出来,神不知鬼不觉便不会打草惊蛇。 宋宴清道,“让暗十在城中闹的动静越大越好,也该让这些药铺放放血了。” 这些药铺里明明有药材,却阳奉阴违,在任太医带领人前去购药,竟只挪出一半的伤药,剩余的另一半伤药高价卖给他人。 前线的将士在战场上冲锋陷阵,这帮商贾躲在以肉体凡胎为墙的将士身后,过着酒足饭饱的日子。 如今竟然为了一己私利,做出投敌叛国之事,实在是罪不可恕! 暗九自然明白世子,所言的放学为何意,怕是这些商贾今后在边陲做买卖,都要惊心胆颤讨生活了。 “方才说刑役监守官,”陆七七好奇地问,“那是何人?监守何人?” 暗九得到宋宴清颔首,便开口为陆七七答疑解惑,“边城修建城墙,燕连山开采矿石,都需要大量的人手。 故而近些年,陛下有令,罪不至死的犯人,都会被押送到边城修建城墙、开采矿石。 监守官便是负责看管这些犯人。 暗十发现不轨的监守官,姓吴,负责监守边城建造之事。” 听到这,陆七七倏地抬眸看向宋宴清,恰巧宋宴清也侧头看她,两人四目相对。 片刻后,陆七七道,“刑役里有...” 敌军二字未出,她便看见宋宴清轻轻摇摇头,故而话音戛然而止。 见陆七七及时刹车,宋宴清这才吩咐道,“暗九,派人盯紧刑役那边,至于姓吴的监守官,查清楚他的底细再来汇报。” “是!”暗九领命便退下了。 “茶凉了,再上一盏茶吧。”宋宴清吩咐暗一。 暗一被支走,陆七七才将宋宴清打断她说话的疑惑道出,“暗九不是你的人吗?为何不告诉他刑房里有敌军?” 宋宴清道,“不告诉他,是为了他好。 若是让他知晓刑役中有敌军混入,免不了会下意识往刑役那边加派人手,敌暗我明的实况下,不宜冒这样的险。” 陆七七瞬间明白过来,“暗九既不能将刑役杀绝,又不能准确发现敌军,这么做不光难以揪出叛国之人,还会让敌军有所准备藏匿起来,日后边城将士恐怕难有安眠之夜。” 得此消息,陆七七总算明白,为何近些日子战事不断,为何鞑靼人丝毫不恋战,原因竟是想要让人混进边城。 战事结束,大晋将士会清理战场,找寻活着的同袍兄弟。 鞑靼人便是利用这一点,从人均身体壮硕的战士中挑选与大晋子民身形相似的人冒充伤兵,混进城中。 可即便如此,这些鞑靼人又是怎么进入关押刑役,故而冒充刑役呢? 想要做成这些事情,必定在军中和刑役处都有接应的人手,缺一不可,方能安排妥帖。 这么看来,如今边城关口便走在腹背受敌的钢丝桥上,不能有丝毫松懈,否则便会跌入万丈深崖之下。 陆七七在大帐里坐了片刻,便回了伤兵营。 为伤兵换药忙活了两个时辰,她打算趁着天色明亮之际,前去药帐帮任太医干些力所能及的活。 自从药帐的大夫被关押后,任太医和任远便在药帐里住下,方便看管和登记大夫们拿取药物。 陆七七掀开药帐的帐帘时,便看到任太医伏案书写,任远则是抱着一个簸箕,埋头挑选药材里的杂碎。 “任太医,”陆七七爽朗声响起,“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帮上忙的吗?” 这段时间,陆七七算是任太医的得力助手,选药制药都是一把好手,甚至有时候还能提点两句,指正他制药时的一些小问题。 是以,任太医越看陆七七,越觉得她是难得一寻的医学才女。 要不是她亲族都不在身边,任太医恨不得当场寻找媒人上门提亲! 越想越美的任太医,笑得愈发慈爱,他道,“那就劳烦乡主帮任远挑选药材了。” 挑选药材而已,十分简单的事情,陆七七浅笑道,“没问题。” 说罢,陆七七便与任远打了个招呼,坐在他的对面。 任远听到他爹的话,便不动声色地把怀里的簸箕,放到小矮桌上。 药帐里充满了各种药香,陆七七在里面待了两个时辰,身上都快腌出药味了。 眼看着就快到开饭的时间了,正当陆七七准备告辞,回到自己的营帐开小灶时。 药帐外面有了动静。 “赶紧进去,给自己找点药材敷敷。” “是是是,多谢大人。” “谢大人。” 听声音动静还不小。 任远抬眸对上自家老爹的目光,点头颔首后便准备出营帐,查看帐外的情况。 谁知他刚迈出两步,便看见七八个人争前恐后地挤进药帐。 是之前在药帐里抓药的大夫们,他们回来了! 只是这七八人身上都穿着里衣,看起来松松垮垮极不合身。 “赶紧给他们上药吧。” 陆七七站起身,眸光锁定在其中一位医者的后背,瞧着将白色里衣染红的血迹道。 任远这才想起他们进营帐里,走出酿酿锵锵的步伐,赶紧道,“快,先坐下。” 这几名大夫后背疼得厉害,根本不敢随意挪动,最后是在任太医和任远的搀扶下,才得以坐下。 这八名大夫的屁股刚触及板凳,个个都疼得龇牙咧嘴,额头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 陆七七端着药盘站在他们身后,看着任远给他们宽衣。 大夫们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