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今日一大早药帐里的大夫,全部都被抓走了。” “这到底是这么回事?” “不知道,反正看架势挺唬人。来人二话不说就将药帐里的大夫押走,任太医还在一旁观法哩!” 陆七七刚吃完早饭,背着药箱走进伤兵营重伤营帐里,便听见五个医者凑头聊起此事。 这五个医者里,其中两个医者曾经在田心村,跟随陆七七为村民医治过疫病。 是以,当陆七七开口问怎么回事时,便有人为她答疑解惑了。 “回乡主话,今早冲进一队人马,把药帐里的大夫们都抓走了,当时任太医也在场,看上去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闻言,陆七七便猜测,这应当是宋宴清解决了某些麻烦,这条长线已经没有用了,是时候可以收网了。 五位医者见她没有反应,还以为是她没听懂他们的言外之意,青衫医者便道,“乡主,药帐若出了事,咱们今后缺药,缺绷带要去何处领用啊?” 陆七七经他提醒,便道,“此事不必多虑,任太医既目睹药帐里的大夫被押走,便会想出法子解决此时漏缺的药帐大夫。 先干活吧,今日虽不用给伤兵缝针,却有很多伤兵需要换药,时间不等人,还是赶紧散了干活去吧。” 五位医者听闻,觉得甚是有理,任太医总不能就让药帐空着,这样整个伤兵营不就乱了套了吗! 想清楚这点,五位大夫便散了,各自背着自己的药箱,出去给伤兵们换药。 陆七七则是直奔任太医的营帐,想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待她掀开帐帘,走进任太医的营帐时,彼时的人任太医正坐在矮桌前啃着面饼子,眼眸下垂,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事情。 陆七七三言两语便说出来意,询问药帐是怎么回事。 任太医慢条斯理地啃完饼子,右手捧起碗一口将白粥喝个干净。 拿起手边的帕子,擦干净嘴巴后,一边擦手一边道,“昨夜暗影卫在城中抓捕到鞑靼人,今日便派人将药帐的大夫都带走审讯。” 事情果然如陆七七所料,她道,“药帐不可一日无人,任太医还得想办法提前填补空缺。” 任太医满是疲惫之色,道,“药帐里的人,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人,如今在老夫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等事情,现在竟发觉无人可信。” 陆七七如鲠在喉,却不知道话从何起,据她所知,药帐里既有任太医的学生,也有他惜才看中从苦役里提拔之人。 前方战事吃紧,大晋军队在前拼死相护,维护大晋朝一片安宁,如今竟在军营里后方的伤兵营里出现了叛国之事,怎么能不让他心寒,怎么不让将士们后怕。 任太医擦干净手,再次抬起头,眼神充满了锐利,仿佛焕发新生,重新注满了力量! 他道,“进了地牢的大夫,仍凭他钢筋铁骨也要将祖孙三代交代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药帐众人被暗影卫审讯之时,就由老夫与任远监管药帐,老夫倒要看看这帮宵小之徒还能耍什么把戏!” 任太医铿锵有力的声音,萦绕在营帐上空,陆七七倏然觉得他能在此地镇守二十余载,仅凭这一份坚守,都让人为之钦佩。 ... 地牢门口。 宋宴清解开黑色披风,随后暗一便将披风从他肩上拿起。 西门战事刚刚结束,宋宴清刚听完秦将军汇报军情,便马不停蹄地赶往地牢。 宋宴清走近地牢门口,守卫将士见到是他,便立即开锁让道。 他与暗一一前一后走下地牢,沉声问道,“情况如何?” 暗一恭敬回道,“回世子,暗十捉拿鞑靼人之时被钻了空子,鞑靼人在局势不可逆转之际,放了信号提醒同伴。 致使暗九追拿过程中,鞑靼人猛攻突围回去救援,破坏了打入老巢的计划。” 听到这,宋宴清已经走到地牢深处,他站在青石板上,缓缓回头看向暗一。 此刻的宋宴清脸上还有一丝血迹,是今日在西门战场厮杀时留下,眸光凌厉的让饶是在他身边久待多年的暗一,都为之一颤。 暗一瞬间反应过来,连忙道,“好在暗十留下一个活口,只是这活口胸骨被踹断了好几根,怕是时日无多。” 说道时日无多时,暗一的声音明显降低了下来,仿佛事情没办好的责任在他,担心自己被责罚一般。 闻言,宋宴清什么神色都没有,继而转身淡淡道,“既如此,让大夫先吊着他的性命,每日伤口泡进温水里,总有他招供的时候。” 伤口碰到热水难以愈合,常有发热发脓的迹象发生,这种雷霆手段是地牢里经常使用的手段。 专门用来对付反叛之徒,从来就没有失手的时候,更何况这是食人血,啖人肉的鞑子,这种手段用在他们身上,便不用谈及仁慈。 “是!” 走到一个拐角之处,一阵凉丝丝的阴风从地牢里吹过,宋宴清的发梢被吹拂起来一瞬。 即便在火光的照耀下,越往深处走,里面的路也越黑,只能凭借着记忆往里走。 这地方宋宴清在边城防守之时常来,可谓是驾轻就熟。 再往里走,光亮明亮了许多,宋宴清便和暗一走到了一个大的刑房。 此刑房专门为叛军准备,琵琶沟,老虎凳,夹棍,马鞭,一应刑法的器具准备健全。 此刻,一个人高马大的大胡子鞑靼人,正被绑成一个大字,固定在木架上。 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全部都是被马鞭抽打的血印子,衣服下黝黑的皮肤被抽打得皮开肉绽。 刑房监管之人,见到宋宴清来此。 连忙从凳子上弹跳起身,躬身向宋宴清行礼。 “参见世子。” “嗯,”宋宴清淡淡颔首,眸光看向垂下头的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