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任太医? 三位大夫恨不得把脖子伸进营帐里,想看看任远到底怎么样了。 看到任太医脸黑得都快要吃人了,他们心中跟热锅上的蚂蚁般,焦急万分。 只见满脸怒意的任太医,亦步亦趋地走到他们跟前,咬牙道,“你们去给那兔崽子搭把手。” “哎哎哎,我们这就去把他拉出来。” 尹大夫根本没听清话,连连点头,生怕任太医把气,撒在他们三人头上。 他们可招架不住任太医的怒气。 尹大夫把话秃噜完,才明白任太医的意思,眼睛瞬间放大一倍,忙不迭地往营帐里跑了。 跑进营帐,三位大夫,就看到任远正在收拾床上的薄被、枕头。 赵大夫道,“小远,你是怎么说服任太医的?” 任远背对着他们,手里的动作不停,一边叠被一边道,“照直说。” “然后任大夫就同意了?” 尹大夫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重复问了一句。 任远将被子叠好,把被子抱到书案前,方大夫眼疾手快的把书案上的药方收好。 被子放置书案上,任远顶着一副胜利嘴脸道,“这不是很明显了吗,赶紧帮忙吧!三位大夫。” 闻言,三位大夫便卷起衣袖,开始拆床。 既然任太医开了口,不管如何生气,总归是经过他应允的事情。 再说了,有什么事情,有任远这个年轻小伙顶着,任太医的怒火,怎么也落不到他们身上。 四人拆一张床,半炷香的时间都不到,床就被他们拆得四分五裂。 床拆好了,自然是要拿给陆七七。 于是四个人便扛着木头,往陆七七医治伤兵的营帐走。 窄床还没弄来,陆七七也不想蹲在地上手术。 正好李昌龙和周一,这个时候带着三七回来了。 陆七七便让他们俩烧水,去把方才用过的器材消消毒。 趁着这个空挡,她查看了营帐里的伤兵。 如她所料,方才胸前一道长刀口的伤兵,是整个营帐里伤得最重的人。 剩下的伤兵,受伤虽然严重,伤口也发脓腐烂,却远远没有缝针的伤兵严重。 苍蝇萦绕在伤兵身边,若是被这脏东西,在伤口处产下卵,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陆七七想了想道,“洛大夫,你们带的药材里有艾草吗?” 洛大夫给一个伤兵包扎好伤口,道,“有一袋,待会儿让昌龙他们带过来。” 陆七七了然地点了点头,她正准备把三七粉,从竹罐子里倒出些备用。 帐子突然被人掀起,一道强光突然照了进来。 让她不由得眯了眯双眼,等她再次睁眼,就看到帐子里多出了两个人。 任太医和先前离去的高大夫。 陆七七询问道,“不知任太医来此,有何事?” 她来边关为伤兵医治,是奉皇命,一有乡主的身份傍身,二来她也不隶属任太医管,自然也就不用听从吩咐。 任太医直言道,“不知乡主方才医治的是哪位伤兵?” 陆七七挑了挑眉,她才刚为人缝合好伤口。 军中的消息传得这么快,这才一炷香的时间,就能传到了任太医耳朵里。 不管任太医所谓何事,陆七七都是不怵的。 她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伤兵,道,“就是他。” 任太医闻言,便快步上前,蹲下身去查看情况。 他在高大夫的帮助下,三下五除二的,就把士兵身上的布条拆了。 陆七七看得太阳穴都在打鼓。 这是黄大夫才包好的伤口,布条拆了事小,要是让伤口崩裂,那就得费力气挽回了。 她压着火气道,“任太医这人好好的,再被你翻两下,想不死也难活下去。” 这话说出来,实在是噎人。 好在任太医心中有事,并没有在意陆七七说什么。 不然连续被两个小年轻气,肝肺都要气得停止运作。 任太医一改常年板着的脸,嘴角扯起了一抹笑意,道,“不知乡主,师承何人?能有这般本事?” 这样的问题,陆七七又想胡诌师傅出来,但她撇到洛大夫,一脸玩味地看着任太医。 心下也想使使坏,她道,“有幸得洛神医指点,自己摸索得来的医治方法。” 闻言,洛大夫满脸黑线,他这个指点之人,连那个长得像剪刀一样的东西,都不会使,弯针都是靠手拿。 别说指点了,论理来说他都是徒弟。 任太医听闻是洛神医,略带浑浊的眼睛,倏然一亮。 一副原来如此道,“原来乡主与在下是同宗同门,洛神医乃在下的祖师爷,敢问乡主是洛神医的弟子吗?” 陆七七:“......” 洛大夫:“......” 陆七七万万没想到,洛大夫还有这么大的徒孙,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 她对洛大夫使了个眼神,问:你徒孙,不认识? 洛大夫则是,向她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不知道。 陆七七深吸一口气,她也不想与任太医论辈分。 若与任大夫同辈,便是洛神医的徒孙。 即便不同辈,也是徒弟,怎么论都是不划算的辈分。 于是,她道,“我与洛神医是往年挚友,不算师徒,亦不论辈分。” 任太医了然点头,“原来如此。” 而后又道,“乡主此法,不知能否教授军中医者们,这样一来我军将士,也能得到医治,大晋朝就能少些亡魂。” 话已至此,陆七七怎么可能不答应。 更何况,这缝合之术,她也没打算藏着掖着。 让军中医师们都学会了,她反倒还能轻松些,何乐而不为呢。 故而,陆七七浅笑道,“当然可以,我为伤兵缝针之时,大夫们可以站在一旁看,只要不打扰到我就行。” “这是自然!” 任太医连忙答应下来。 他没想到世子口中所言的缝合之术,原来真的存于世间。 今日他可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