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夜风黑高。 田心村一个小路口,官兵围守的栅栏被打开了。 “进去!” “再敢出逃,格杀勿论!” 身着黑色夜行服,戴着黑色面罩的男人,拔出锋利的长刀。 双手被困在后背的一群灰头土脸男人,口里堵着一团布,说不出话,只能拼命点头,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生怕回应慢了半拍,就血溅当场! 十几个人就这么低着头,进了村。 身着夜行服的男人走远后,栅栏即刻被关上,先前消失不见的官兵,也纷纷现了身。 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 祠堂内。 鲁达已经被清洗干净,先前下深水潭的寒症还未祛除,又被泼了一身狗血。 再怎么身强体壮的人,也遭受不住接二连三地摧残,更何况鲁达还身染疫病。 眼下还开始发起了高热。 赵小东按照陆七七的吩咐,为鲁达用冷毛巾放置额头降热。 陆七七为鲁达施了针,银针收回,妥善放回绢布中。 来到田心村,这套银针使用多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场病疫。 不光是陆七七日夜焦灼,村民们的身体也难熬下去。 加之这两日还有村民不配合,计划出逃,更让人头疼不已。 “小东,你大哥应当没什么事情了,这两日你也忙得脚不着地,就早点歇着吧。” “我晓得了,”赵小东道,“陆姑娘,这是你的匕首,我已经洗干净了,现在物归原主。” 说着,赵小东就从怀里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出来,递给陆七七。 陆七七接过匕首,看着匕首上的绿宝石,她没想到昨夜那样的情况下,鲁达还能把她的匕首带回来。 她不由得又望向鲁达,只可惜此刻的鲁达双眼紧闭,进入了沉睡中。 “回来啦!回来啦!” 祠堂里突然有村民惊呼起来,陆七七和赵小东纷纷闻声望过去。 只见十几个村民,嘴里堵着布条,被绳子五花大绑,用绳子串成串列成一列队伍进祠堂里。 原本高兴不已的村民看清他们的现状,不由得停下走向他们的脚步,纷纷往祠堂外看。 祠堂外,除了漆黑一片,丝毫动静都没有。 连哥是第一个打破寂静的人,“快,快给他们松绑!” 村民这才上前,挨个给村民松绑。 被绑的村民方才进祠堂时,陆七七就清点了人数,十七个村民,和赵小东统计得丝毫不差,现如今都平安地回来了。 至于这些村民为何会被捆,陆七七心知肚明,心里对收信之人很是感激。 “大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不少村民都抱在一起痛哭起来,有失而复得的喜悦,也有未逃出去的悲伤。 大伙儿哭了一阵子,连哥想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道,“大伙儿都停一停,让他们说说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会被捆着回来?” 赵六指听到连哥的问话就来了气,骂道,“都怪那个来治病的女大夫,要不是她跟官兵告密,咱们早就逃出去了。” “那个臭娘儿们在哪里?我今日非要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 赵五九应和道,“就是!” 赵五八也道,“不好好教训她,都对不起咱们受到的苦!” 赵六指对天骂完,祠堂里却安静如鸡,除了赵五九和赵五八两个搅屎棍搭话,其他村民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陆七七把三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气势飞鸿道,“你姑奶奶在此!有何见教?” 赵六指只不过是想煽风点火,激起村民们的愤怒,一起去讨伐陆七七。 仅仅是他们三人可不是陆七七的对手,但没想到陆七七就在祠堂里,让他们直接踢到了铁板。 一时间赵六指脸色变成涨色,像是被掐住了喉咙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赵五八一时气愤不过道,“就是她向官府高密,才把我们给抓了起来,她是想让我们村都病死在这里,这就是个毒妇!” “呵,”陆七七嘲笑道,“要不是我这个毒妇,你早死了!官府下令出逃者就地格杀,你当时小孩过家家,逗你玩?” “你能好好站在这里,全靠我写了封信送出去,不然你早就尸首异处了!” 连哥也道,“你们也算命大没有走水路,走水路的九个村民,一个都没有回来。” “没有回来?”赵六指问道。 连哥不说话了,此时的沉默,无声更胜于有声。 陆七七看到赵六指三人,不光出逃田心村,还带头搓火闹事,质问道,“你们三人不是被关在小屋里让人看管着,到底是谁放你们出小屋出逃村子?!” 此话一出,村民们纷纷侧头相互张望。 先前他们一心想着如何往外出逃,根本没有想到赵六指他们之前犯了大错,被村里人关在小屋里,准备病好了就送官。 至于赵六指是什么时候说,有一条不为人知的出村路,要带着他们一同出村,全然记不清楚了。 “既然没有人说,那就查!”赵小东突然道。 此刻低着头的连哥,拍了拍大腿道,“哎呀,是我!” 陆七七站在一旁,淡定地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连哥抬头小心打量陆七七和赵小东,道,“村里的人都要往外逃, 我想着都是一个亲族的人,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六指他们今后也会改。 能多逃出一个就多一个,就把他们放出来了。他们还知道出村的路,我也没想太多。” 简单的话,被连哥颠三倒四地说出来,他也觉得自己的话站不住脚跟,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陆七七道,“你不知道会惹下大祸,只不过念及亲情,才把他们放出去的,对吗?” “对对对!”连哥道,“就是你说的这么个理。” 连哥听到陆七七为他开脱的话,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