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被抬走,剩下的村民也全都往祠堂的方向离开。 刚到田心村的医者们也没有落脚点,只能跟着村民们一同回到田心村的祠堂。 陆七七走在医者前面,等她停下脚步,所闻所见依旧是一阵烟熏缭绕。 陆七七抬头看了眼祠堂,方才她都还没来得及仔细打量,就被鲁达冲散了思绪。 现在看来,她才发现田心村祠堂建立之大,从外面看宛如一个宅院。 这得是多么富足的村子,才能建立起的祠堂啊! 紧接着医者们也纷纷驻足在祠堂面前,祠堂不同于其他地方,多数风俗外人不得入内。 是以,一时间,医者们也不知如何是好。 总不能病人都没见着,就半途而废,打道回府吧。 再者他们没有为村民治好病,想必守在外面的官兵,也不会轻易放他们离开。 “要不咱们直接进去吧?这都什么时候了,谁还会在意这些!” 不知哪位医者突然开了个头,不同的意见纷纷响起。 “也不知这和顺府的民风如何,要是碰上说不通道理的,打得头破血流就不值了!” “要是不去官府给的粮食可不多,根本顶不住咱们吃多久!” 医者们还在商议进不进祠堂,毕竟祠堂里的村民有没有感染疫病也未可知,进去的风险并不低于破坏祠堂的规矩。 就在这时,陆七七带着李昌龙和周一,已经走到了祠堂门口。 陆七七站在祠堂门口,打量了一下祠堂内部,里面比她想象得大得多,足足有半个足球场这么大。 祠堂里烛光熠熠,在正中央的位置供奉着数不清的牌位,看起来十分庄重。 祠堂两边地上铺着稻草和棉被,棉被上蜷缩着百来号村民。 这些村民个个瘦骨嶙峋,面色蜡黄,一副病入膏肓还强撑着不肯倒下的模样。 村民前面还摆放着锅碗瓢盆,还有几个竹子搭起的架子,架子上挂着三两件衣服,看上去乱糟糟的。 见到此状,陆七七都有些不敢想,那些在疫区更为严重的病患,是什么样的处境。 祠堂里供奉的香火就快燃尽,这时鲁达从祠堂左侧起身,走到供台续上了香火,又抓了几把稻壳放进火盆里燃烧。 做完这些,鲁达转过头,就看到陆七七一脸探寻的目光。 他眸光沉沉,眉头微蹙了一下,满脸嫌弃地冲陆七七喊道,“你怎么还不走?” 陆七七刚想开口说话,祠堂里就传来一声尖叫。 门口几人的目光都被尖叫声所吸引,纷纷往声源地看过去。 只见传来尖叫的方向,有几个村民站起来,视线直勾勾地望着门口。 倏地,陆七七听到什么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 陆七七侧过脸,紧接着就看到了一个身着褴褛的男人,蜷缩着身躯倒在地上。 这男人身上血迹斑斑,散落的头发遮盖着脸,看不清面容,只让人觉得伤势不轻。 鲁达率先冲到男人面前,抬起男人的头,喊了声,“莽子,你醒醒!” 事态紧急,陆七七道,“二哥,周一,赶紧把人抬进去!” 陆七七话音刚落,李昌龙和周一就上前,与鲁达合力把莽子抬进了祠堂。 “闪开,快闪开!”鲁达眼睛通红,嘴里急切地大声喊道。 几个年轻一点的村民,腾出了一小块地方,正好可以把身受重伤的莽子放上去。 陆七七嘱咐道,“轻放,慢放。” 毕竟不知道莽子身上除了外伤,身体里面的器官和骨头有没有异样,还是小心为妙。 鲁达把莽子放平后,就风驰电掣般地跑出了祠堂。 陆七七顾不上鲁达,正准备松开莽子的衣裳,双手刚触及衣料,就被一只手拦下。 抬眸,陆七七就看到了李昌龙的脸,疑问道,“怎么了?” 李昌龙审视四周投过来的目光,淡淡道,“姑娘家不好做这种事,我来。” 陆七七没有多言,而是让开了位置给李昌龙。 衣衫解开后,陆七七简单地查看了一下莽子的伤势。 他腰腹上几道划伤,最严重的地方是胸口有一块巴掌大的灼烧,血肉模糊,隐约有腐烂之势。 灼烧的位置在左胸膛,正好在心脏的上方。 莽子面容脏兮兮的,大滴大滴的汗往额头冒出来,显得脸更花。 陆七七伸出手为莽子把脉,片刻后放下莽子的手。 “放手!放手!” “你别拖我!” “莽夫,莽夫!简直不可理喻!” 闻声,陆七七侧脸就看到鲁达拖着一个灰色衣衫的医者进祠堂。 鲁达松手放开医者,医者整理衣衫,嘴里还在小声嘀咕,被鲁达瞪了一眼才闭上嘴。 “大夫,赶紧给我兄弟看病!”鲁达道。 医者方才才感受到了鲁达的手劲和莽撞,也不敢多耽搁,上前为莽子检查伤势。 医者把完脉,连连摇头道,“伤势严重,恐难保性命,我开一服药,要是退不下高热,就着手准备后事吧。” “你说什么!”鲁达听完医者的话,几步冲上前,抓紧医者的衣襟将人提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咳咳咳,”医者被鲁达一把提起,脚尖着地,眼看就要喘不上气了。 就在这时,陆七七道,“眼下还不至于准备后事,赶紧烧水,拿碗酒和小刀来,留一条命不成问题。” 闻声,鲁达松开了医者的衣襟。 医者被鲁达松开,赶紧退避三舍,骂了一句疯子就跑出了祠堂。 鲁达打量了一下陆七七,问道,“你有几成把握?” “七成。” 说罢,陆七七解释道,“只要把他胸口上的腐肉刮去,再吃一服药,保证今夜不会持续高热,等熬过今夜就能保住一条命。” 陆七七的话让鲁达将信将疑,他看了眼陆七七,正好对上陆七七明亮有神的大眼睛。 只要能保住莽子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