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都快到晌午了,李昌龙心里有些急切起来,他道,“七七,咱们要不也买便宜点吧,再这么下去咱们今晚还得全拉回去。” “不行!”李大郎直接否决了李昌龙的建议,“咱们把这炭贱卖了,村里人还怎么过冬啊!” 李守财上前一步道,“不贱卖,还有什么办法将这炭卖出去啊?一斤炭都卖不出去,咱们可一分钱都没有啊!” 李大郎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只能不吭声地低下头去。 李守财见李大郎三棍子,都问不出一个好办法的模样,也猜到李大郎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是以李守财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陆七七身上,他道,“丫头,你有什么好法子吗?” 陆七七看着对面的炭一筐筐被人买走,而她这边却丝毫未动,说一点不着急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她也不想,就这么把上好的银霜炭贱卖了。 不然她费这么大的劲儿,写出烧银霜炭的方子,又是让村民拉到潞州郡售卖,图什么呢! 陆七七思索片刻道,“二哥,你去买一块雨布过来,不用新的,只管买旧的。” 李昌龙也没有问陆七七,这时候让他去买雨布干甚,总之他相信陆七七一定能想出好的办法,将炭都卖出去。 “好,我现在就去,”说罢,李昌龙就接过陆七七递来的钱,买雨布去了。 李守财却急了,“丫头,咱们这个时候还去买什么雨布啊?你是想在这里过夜吗?” “这潞州郡府可不让人随意在大街上睡,那可是要被抓去蹲大狱的呀!” “守财叔,您先别急,陆姑娘一定是想到好办法了,”李大郎道。 自从他接过烧炭方子的那一刻,他就十分敬佩陆七七的智慧,觉得陆七七肯定有办法将炭给卖出去! ...... 这边,中年男子和几个同乡背着木炭,跟着小厮走进一个大户人家。 “放在这里就行!”小厮指了指柴房的一个小角落道。 “唉,好,马上放好!”中年男子赔笑着,将木炭连着竹筐一起放到角落里。 木炭尽数排列整齐放好后,小厮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钱袋子,数了数银钱,递给中年男子,“就这么多,你数数。” 中年男子笑着接过银钱,数了数,却发现少了二十文,笑容一僵。 随后,他看了眼小厮的脸色,心中就明白了大概,吞下心中的愤懑,笑道,“够了!多谢小哥光顾!” 小厮见他是个懂事的,轻笑道,“你是个明白人,今后府里还要炭,我就继续找你买!” 中年男子点头致谢后就带着同乡,从侧门出了府。 刚出侧门,中年男子就在墙角,吐了一口口水,“呸!还大户人家,尽是些下三滥的腌臜货。” 骂完,又对同乡道,“咱们赶紧回去,还有不少炭等着咱们送呢!” 小厮买了冬日用的一批炭,从中得了不少银钱,一边走路哼着小曲,准备有空就去小春楼听听小曲去。 “根子。”冯管事叫住哼着小曲,像个二赖子一样走路的根子,道,“让你买的炭,都采买好了吗?” 根子定睛一看是冯管事,立马站好正色道,“都买好了,上好的银霜炭,都放在柴房里了。” 冯管事不疑有他,点头道,“那就带我去看看吧。” 根子一听身子僵在原地不敢动弹,往年采买炭都不会检查,这次怎的就正好被抓个正着! “怎么?用不动你了?”冯管事面色不快道。 根子冷汗都快流出来了,道,“哪能啊!我这就带您去。” “冯管事,咱们府上采买炭这种小事,怎么还要劳烦您亲自查验一番了?”根子好奇道。 冯管事也没藏着掖着,直接道,“今年老夫人带着大小姐回老宅过冬,咱们做下人的不求讨老夫人欢心,但也不能让老夫人挑出错来,不然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一路走到柴房,柴房里窗子少不透光,里面黑黢黢的,冯管事便让根子点了一盏油灯照明。 冯管家看到银霜炭,点了点头,觉得根子这次采买的炭不错,正想转身夸赞一番,就看到一丝不寻常。 冯管家刚转身,根子心里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逃过了一劫。 之后他再去买些好炭,就会不被人发现他贪银子的事了。 就在根子的如意算盘,打得噼啪响的时候,肚子猛地一疼,他就被踹到在地,手心被油灯烫到,痛苦卷缩在地上哀叫起来。 “混账东西!主家的炭火钱也敢贪!”冯管事破口大骂道。 “来人,将人给我绑起来送到小春楼!” 根子也顾不上肚子疼、手疼了,连忙爬起来抱住冯管事的腿,苦苦哀求道,“冯管事小的错了,再也不敢了,别把我卖去当龟爷啊!” 要知道小春楼里的龟爷,都是给楼里姑娘倒洗澡水的,要是不如公子哥的意,还得被拔光了皮,压到墙上! 那可不是人过的日子啊! 冯管事用力踹开哭得眼泪鼻涕爬满脸的根子,不屑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说罢,根子就被两个下人,左右两边手,架着出了柴房。 ...... 与此同时,李昌龙也将雨布买了回来。 雨布不新,胜在便宜,陆七七很满意。 陆七七对李昌龙道,“二哥,让大家把炭都倒出来,咱们散卖!” 李昌龙这下完全跟不上陆七七的思路了,他道,“全倒出来,多麻烦啊?待会儿有人买还要装回去!” “不倒出来卖不行,”陆七七摇摇头道,“你看对面几家的炭,全都是以次充好,还有人买,怕是已经成了行规。” “买家怕咱们的炭也是如此,费了银子不说,得到的还是次品炭,那倒不如直接买便宜的。” “咱们直接把银霜炭摊开摆平了给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