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通率先反应过来,面上的笑容渐渐消退,他道,“七丫头,你不是在说笑吧,这玩笑可不兴说啊。” 陆七七摇摇头,将那日张世强的所作所为告知刘通师徒,她不能等张世强找上门了,还瞒着不让刘通师徒知道,这不是保护他们,而是将他们推入危险的境地而不自知。 柱子攥紧双拳,面色难看,愤慨道,“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 陆七七没接话,在她看来,王法也是天子定的,这潞州府离天子脚下远隔千里,还不是这些有权有势的人说得算,在他们的地界,他们本身就是王法。 这些道理不用陆七七说明白,刘通师徒也十分清楚,不然也不会被五十两银子阻拦投奔亲人的计划。 陆七七嘴角抿直不说话,墩子也急了,他道,“有什么办法不关面馆,又能打退那帮地痞吗?” “墩子!”刘通出声轻喝道。 刘通见陆七七面色也不好看,她比他们几个男人还早知晓,却一声不吭强颜欢笑,一丝都没让他瞧出异样,难道他还要让陆七七一个小丫头,去想办法不成。 刘通瞪了一眼墩子,墩子立即知晓自己说错话,缩着脑袋后退了一步。 刘通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宽慰陆七七,道,“关了就关了吧,咱们回老兵村种田种地也挺好,这样每日还能尝尝七丫头的手艺,我也有点馋你做的酸辣鱼了。” 陆七七怎会不清楚,刘通有多么不舍这家面馆,但她也没有别的后招了,且看明日张世强登门,见招拆招吧。 楼上三间房,一间刘通住,一间柱子和墩子住,剩下一间最大的,刘通让留给了陆七七,防着下雨天赶不回老兵村能有个地方歇息。 今夜注定是一个难眠夜,三个房间,四个人,没有一个睡得好的。 …… 翌日,刚过晌午张世强就带着手下,来到面馆。 排队的、吃面的客人看到张世强身后的手下,个个都拿着长条木棍,气势汹汹地往门口一站,扔下筷子就往门外跑。 张世强见吃面的客人都走光了,转身走向陆七七的收银台。 刘通师徒早做防备,纷纷去案台下拿了菜刀、擀面杖还有搬砖,只要张世强敢动手就让他脑袋开花。 陆七七站起身,冷眼看着一步一步向她走进的张世强。 张世强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子,一脸痞样地笑道,“怎么样,考虑好了吗?是打算跟了我?还是交出方子滚出清水镇!” 陆七七快步走出收银台,将好言相劝的话吞下,厉声道,“你姑奶奶我一样都不选,这店我要开,方子你休想。你要是有本事就从我身上抢!” 张世强的脸瞬间变得铁青,他还没见过那个女的像陆七七这样,被人拿着棍子找上门,居然还一点都不怵的,骂道“臭娘儿们,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打!” 刘通师徒见情况不妙,立即拿家伙事从案台冲了出来。 张世强话音刚落,他身后的随从就举起棍棒,向陆七七猛地打来。 “我看谁敢!”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随后,立马涌进一队带刀的蓝衣侍卫。 张世强的手下们看着突变的状况,都愣在原地。 只见一个华衣锦服的老夫人,被一个头发泛白的老嬷嬷搀扶着,走进面馆。 陆七七看清来人,蹙了蹙眉头,绕开张世强等人去迎接郝老夫人。 陆七七搀扶着郝老夫人另一只空着的手道,“老夫人,我不是给了玉嬷嬷酸汤肉地面的方子吗?您怎么又亲自来了。” 要是郝老夫人在她这店里出了个好歹,别说她能不能对付过张世强,郝县令就得要她蹲大狱。 郝老夫人一改前两日的笑颜相对,板着一张脸,陆七七有点怵,她上一世只要师父是这个模样,就少不了她的苦头吃,不是被罚抄写字帖,就是被罚扎马步。 郝老夫人走进面馆,眸光锐利地盯着张世强道,“你可知老身是谁?” 张世强哪里认识眼前这个死老太婆,要问他那个香楼里的姑娘腰最软,胸脯最大,他还能说出一二。 张世强看到这么多持刀的蓝衣侍从,心里也有些打鼓,在这清水镇上他还没听说过,谁家带刀出门老太太的。 “公子,这老太太好像是郝县令的母亲,后面最高的那个侍从,我在郝县令身边见过。”张三凑上前,在张世强耳边小声道。 张世强错愕地盯着张三,轻声道,“保真?” “千真万确,小的不敢撒谎呀!”张三也急出了一身冷汗,要是得罪了郝县令,他家大小姐在朱县令府不过是个妾,朱大人再如何色令智昏,也断然不会为了他家公子出这个头。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的,还不是他们这帮小喽啰。 张世强咬了咬后槽牙,他竟然不知道陆七七这个小豆芽菜,居然身后有郝县令的母上大人撑腰,难怪敢不把他放在眼里。 玉嬷嬷见张世强的脸色由青转红,由红转紫,难看至极,料到这后生已然知晓老夫人的身份,掷地有声道,“这是老夫人的干孙女,尔等再敢上门寻麻烦,先掂量掂量自己的骨头有几两重!家里经不经得起事儿!” 张世强闻言,脸色就像刚从地窖里挖出来的黑煤,恼羞成怒道,“咱们走。” 陆七七看着张世强挥袖而去,就知晓此事告一段落,短时间内,这人定然不敢再上门找麻烦了。 “您赶紧坐下,”陆七七扶郝老夫人坐下,心中十分感激老夫人的恩情。 “刘叔帮老夫人做一碗麻辣面,”陆七七冲拿着菜刀,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刘通喊道。 柱子瞥了眼刘通呆愣住的样子,道,“我去煮。”随即便拿着擀面杖进了厨房。 柱子的声音不小,把刘通吓了一个激灵,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