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界飘渺,秩序链条飞舞,浓郁的时光道纹荟聚花卉,一朵又一朵,晶莹剔透,悬于永寂之夜,于此刻绽放。
苏羽站在时间长河中,任凭浪涛起伏翻涌,他自不动,眸光中镌刻一道又一道仙光,那完全是戮仙符号组成的,璀璨不灭,就算是岁月也不可葬。
光阴如梦,画面快速掠过,缭绕着万千混沌雾气,气象万千。
“轰!”
一声巨响,那是准世界树在晋升,化为一界祖树,朝生蓬勃,主宰浮沉,每一根枝丫都点缀着仙光……
下一刻,长河景象更替,一片浩大的原野中,仙气朦胧,有可怕的波动扩散,一尊女仙头顶古鼎,与敌手爆发大战,冰冷的寒意笼罩灵中千界,无远弗届。
“原始龙族,道鲤鳞龙?”
苏羽目光闪烁,发现身上一件器物在发光,正是他从仙古遗迹混沌蚊湖中得到残骸龙骨。
雪白的巨骨剔透而晶莹,和过去的死寂不同,像是复苏了一般,和时间长河中的模糊生灵产生特殊联系。
“吼!”
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龙啸,风云变幻,一头虚幻的原始古龙冲出,驾役水雾,头生湛蓝犄角,五爪并鳞鳍,身过万丈,看起来极为雄武。
血光冲霄起,有女仙的也有道鲤古龙的。而更远处,苍翠碧绿的菩提林摇曳,金光佛国中,一尊仙僧掌覆青冥,禅音如瀑,宛如佛中至尊,拘的无畏狮子上天无路,遁地无门,发出不忿的咆哮,吼动亿万里佛土……
这些刻画都很模糊,看不清仔细,宛如苍石壁画历经万年风雨侵蚀呈现出来的样子,只能看个大概,而且层次很跳跃,并不是完整的时间线。
数十息后,一切归于宁静,混沌的时间轨迹消失了,出现了一处古地,青石铺路,空旷的让人要窒息。
前方,宫殿成群,但全部废弃了,有的倒塌了,有的还顽强的屹立着,即便如此,却还有一种莫大的威压,庄严而神圣。
苏羽静静的看着仙墟地,尤其是残宫废殿上遗留的大战痕迹,很快,他感知到了一些东西,不由一叹,知道了自己来到何处。
“无终仙王的道场……没想到铸于岁月支流上,倒也逆天。”
他的声音很轻,但在这片特殊之地,稍微的响动都显得突兀,打破了宁静。音波扩散,整个天地都在回应。
“是轮回的事,还是轮回的人……”就在这时,宫殿深处,有人发出叹息。
“无终麾下的仙?”苏羽抬头。
“请过来一叙!”
深处的人邀请,很快,一条淡淡的光雾丝带飘来,朦胧而缥缈,末梢荟聚成九层阶梯,落于苏羽面前。
顺神径而下,所见一金属殿宇,宏大非凡,足有千丈高,但顶部被轰碎了,只剩下宫壁,闪烁冷冽光泽。
进入当中后,异象骤变,这里花香鸟语,草木葱茏,不再荒寂,不再萧瑟,有勃勃生机。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瑞气并素霓而动,实乃一片仙土。
在这残破的金属古阙间,藤萝叠绕,草木清新,有石桌有蒲团,还有一个很动人的女子。
苏羽轻叹,在他的魂光之下,万物具现,此地依旧残破。
宫墟、死水、枯木、乱石……以及,废墟中的一颗雪白骷髅。
和阴阳十字禁区不同,那里是真虚浮动,不能算假象。一位绝顶仙王,哪怕只剩残魂、半块头骨,也足以将一切真实化,他的道场,半真半虚,仙王念动则真实,念散则虚幻。
此地则迥异,乃是一纪元前的大神通者截取刹那,封印于此,而今重现了。
进入此地,好似走入了岁月一角,所见之物皆()
为虚假……
“仙劫道的传人,请坐。”女子开口,谈不上绝色,但也很有灵气,大眼闪动慧光,很不凡,带着飘渺的仙道气息。
苏羽颔首,盘坐蒲团上,平静以对。
“一纪元的沉睡,你是第二位造访者。”
女子眸光流转,语气很平缓,眉目舒展间有一种慵懒感,仿佛看厌了尘世红尘,有一种冰心寻道的恬静。
“你是无终麾下哪一位?”苏羽问道,开门见山,而后又淡漠的说道:“我杀过两个鬼仙,镇压过四个不朽者。”
话语间,他银发随风而动,整个人多了一股凌厉的气韵,极有压迫感。
这是示威,亦是坦陈,不想和对方打哑谜。
一阵漫长的沉默后,宛如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女子凤眸翕合,盯着眼前人:“真的轮回了吗?躯是,人亦是。”
而后她又摇头,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
“真是他的话,这里对你应该没什么帮助,一点小玩意,只能骗得了小家伙。”女子幽幽道,身上的衣裙随风氧气,肌肤白皙如玉,宛如冰雪处子一样。
“谁知道呢。”苏羽摇头,他盯住了女子,如一尊混沌祖神降临,气息太盛了。
“剑仙……都是这般霸道吗?对一个死人都这样。”
“身殒,残魂尚在,不曾道灭,不能算死去的仙。”苏羽更正道。
闻言女子抽了抽樱唇,内心很复杂。
下一刻,她一展袍袖,石桌上多了四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