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惊讶，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一幕。
仙陵之主古老无比，为神话九道尊之一，很多人都曾向他请教过长生法。
甚至，遗祸万古的黑暗动乱，也有一部分因果落在他头上——以亿万生灵命道菁华愈合仙台的秘术正是出自这位古天尊之手。
而这样一位古老、冷漠的禁区之主，现在却请教一位后世人，认为对方拥有成仙之术，这实在让人心头震动。
“长生天尊……”
苏羽神色微动，剑眉泛冷光，内心生出了丝丝杀意。
其他禁区至尊可活，但这一位他必杀之，不仅是偿还大成圣体当初‘赐予’圣果、神泉的恩情，还有甲子前的那场心季。
那是他修为尚弱，在荒古禁地前引动了混沌潮汐，差点引发一场人祸，若非吞天魔罐庇护，他现在或许已经成为了对方的傀儡，生死操于他人之手，结局悲惨。
此般因果，只有陨落一条道路可以清算。
“等我再进一步，直接荡平仙陵！”
苏羽内心自语，又瞥了一眼仙姥，对方在他渡准帝劫时杀意凌冽，甚至祭出灵魂神胎挟帝兵而动，要毙掉他。
就凭这一件事，对方当真有取死之道。
他表面不动声色，澹澹地说道：“纪元变幻，如今的九天十地已经失去了仙道法则，即使惊艳如灵宝天尊都难以引动成仙劫。想要成仙，只有两种法门。”
“开启下一世，这种法的确可以增加寿元，但就算冒着生死风险去拼，何时何地是尽头呢？我研究过那些活出第二世的人，但根本找不到什么特殊之处。”仙陵主人认真探讨，说出了他得出的结论。
这一位活得很久，一世天尊，不死药果实又一世，自斩蛰伏后遁入禁区，到神话末期又被帝尊请出，执掌地府，用九转仙丹延了两千载巅峰帝命。
在这些活跃的时间中，长生天尊也试过靠自己活出第二世，一旦成功便能得到万载寿元加持。
但他探索千年后，还是放弃了这条道。
神话时代，也有极少的幸运儿活出了第二世，但他们第二世的肉身、元神和常人相比并无特殊之处，只是强大了一些，这点程度在至尊眼中不值一提，至于后者看重的长生物质，那便更是没有踪影。
长生天尊耗费大量心力，安排了很多人的命运，以天骄为棋子，布局深远，要一观开启下一世那一刻的灵魂变化。
最终，在算计死一群天才后，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有一个小角色，天资不算很高，路尽于圣人境前。
但那人在经历亲人死绝，道侣背叛，自己被镇压在魔山之下三千年后，在寿尽那一刻不甘嘶吼，居然活出了第二世。
蜕变的过程很短，如昙花绽放，幕后操控一切的目睹了那道奇景，从那个王体半圣身上感受到了不朽的气息。
那正是他渴望的长生物质！
在那个半圣完成蜕变的最后一刻，他出手夺走了那一缕长生精粹，但太过稀少，加持在他的寿元上连一个月都不足。
这样的法对古天尊而言自然无用，被他舍弃……
“红尘路，九世为仙，有人在第八世发生跃迁，虽然没有达到仙道果位，但已然岁月不加身，战力堪比乱古真仙。”
苏羽没有藏私，破开虚妄，直接道明了红尘仙路，根本不在意藉此资敌。
若真有黑暗至尊冒死一搏，九成半概率为死，只有半成为生，等待他们的不是蜕变，而是道灭。对众生而言算得上一场大功德。
连仙僧王和三天主都失败了，这些自斩者凭什么成功？就凭他们吞食无数生灵吗？
怨气加身，天道更不应该让他们渡过这一劫！
苏羽内心冷笑，盘算着人群中的黑暗至尊，其中仙台怨魂气息最为浓郁的便是那位仙陵之主，名动万古的长生天尊。
“九世成仙！”
灰发古天尊眸子剧烈跳动，内心激起轩然大波，一如惊涛裂岸，拍击得苦海不断跌宕，命泉上空电闪雷鸣，一片深邃。
其他人同样大震动，推演这种道路的可行性。
对于苏羽所说的后半部分，大部分人都没有异议。
就像太古祖王和末法人族圣人一样，后者修行时大环境更为恶劣，磨砺出来的道果也更加强大。
若真有仙人，末法之地诞生的仙道存在，肯定远胜于寻常仙人……
“九世，一步生，一步死。就算有不死药抵消一世，连续七次将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下一世，谁能做得到这一点。你所说皆为虚妄，在此妖言惑众。”
一道声音响起，冰冷得没有丝毫感情，像是要冻结一切，四周飘荡的混沌雾丝都凝结成六角冰棱，簌簌而落，破碎在神话道台上，碎冰声很清脆悦耳，残片熠熠生辉，折射着其他人溢散的道光之光，为这片区域增添了一丝光明。
面对挑衅，苏羽眸子射出两道神芒，额骨剔透，一股璀璨的混沌血气冲霄，当即便锁定了那位出言的至尊，大帝级的波动扩散六合八荒，让这片天地跌宕起伏。
“你……”
那位禁区至尊心惊，根本没料到苏羽会这么突然发难。紫色虚神被压迫得不断颤动，差点跪伏，这让他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