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枝深吸口气,疼的直喘气,抬高声音道:“奴婢给夫人请安!”
“大半夜的。”阮文烟抬头蹙眉,“这么大声做甚?”
小兰又是一脚:“没用的东西!”
阮枝垂眸,连挣扎都不挣扎,很是乖顺。
阮文烟却看的怒气十足,起身,茶杯被丫鬟接过。
她踱步过来,绣鞋抬起阮枝下颌,眼眸紧盯着她姣好的面容:“听说,爷昨晚没有召你?”
阮枝垂着眼眸,贬低自己:“爷日日公务繁忙,哪里能想得起奴婢。”
阮文烟却不满意:“是吗,上次也不知是谁勾的爷在马车里就失了分寸。”
到底,还是来了。
阮枝心中叹口气,乖乖请罪:“夫人息怒,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也只是想尽早达成夫人的心愿。”
阮文烟冷笑:“不愧是曾经大名鼎鼎的才女,这张嘴,就是能说。既然这么能说……”
“小兰!”她抽身回到软榻上,舒舒服服的躺好,“去,把那本游记拿来,她既然这么能说,就让她给本夫人读。”
小兰闻言,拿了本足有八厘米的厚书,往她怀里一塞,顺手,还给她塞了盏灯笼。
她还皮笑肉不笑道:“夫人心善,怕你毁了眼,灯可要拿好了。”
阮枝乖顺的接过东西, 一手提灯,一手拿游记,趁着灯光一字一句的读。
每当翻书,她还要弯腰将书放到地上,翻完后再重新捧进怀里。
书本就够沉,提着灯笼的手还基本不能乱动,没一会儿她的两条胳膊就开始发酸发麻。
阮文烟还不让她站起来,地板冰凉,寒气好像顺着她骨头缝钻进了最里。
阮枝的面色越来越白,读了五页,她的声音也跟着发抖。
偏偏阮文烟还不肯放过她,余光一瞥,小兰立马上前,手一掐,狠狠的拧着她胳膊上的肉转了个圈!
“大点声!”
阮枝几乎要坚持不住,她浑身发抖,却只能听话的大声朗读。
书,灯笼,好似变得越来越沉。
她的两条纤细手臂,几乎要抱不住。
阮枝深知若是她松手的后果,哪怕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却只能咬牙坚持。
不知过去了多久,等阮文烟昏昏欲睡,总算让停时,她已经手脚酸软到站都站不起来。
“滚吧。”阮文烟厌恶的看她一眼,“读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
阮枝咬牙磕头,双手撑地,硬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
她几乎一步一踉跄的往外走去,眼底,恨意渐渐浮现上来。
不能再这样了。
她必须找个机会,彻底摆脱阮文烟!
阮枝一步步回房,筋疲力尽的躺在床上,手脚都在控制不住的颤抖。
好在贺令舟并没有传她,她连脱衣裳的劲儿都没了,就这么糊弄一夜。
“阮枝?”
翌日,映月看着扶着墙走来的人:“这是没休息好?”
阮枝颔首,不欲多说。
映月想了想:“今日爷有事儿,出门的早,府里活计不多,你坐旁边休息会儿吧,顺便抓紧把爷的护膝绣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