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栽赃陷害前早算过以两人的位置,在场人谁都看不到她们的动作。
没有物证,更不会有人证。
陈姨娘捂着嘴娇笑:“你们两人各执一词,我们信谁好呢,真叫人为难……哎呀,有了!”
她欣喜合掌。
“她们两个都是夫人的人,夫人定比我们清楚她们的为人,不如夫人来裁决吧。”
几个姨娘都没异议,在几道目光的注视下,阮文烟漫不经心的喝了口茶,方才开口。
“小枝从前不曾做过这样的活,难免笨手笨脚,云锦再值钱,那也是身外之物,坏了便坏了吧,我不怪你。”
看似是为阮枝开脱。
实则直接定了她的罪。
阮枝乌睫轻颤,掩住了眼中的寒意。
不论自己是否冤枉,阮文烟的话都给此事板上钉钉了,她再反驳,反而有害无益。
小兰得意的扬起下巴。
这可是一个落井下石的好机会,陈姨娘当然不会手软,摇着团扇娇滴滴的煽风点火。
“夫人就是太过善良了,要是在我娘家,这样损坏贵重之物的下人,这样的下人不说要打了杀了,也是要发卖的了,以儆效尤。”
阮枝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微微抬起头:“夫人,姨娘恕罪——奴能将云锦恢复如初。”
林姨娘像听见一个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扶着桌角笑弯了腰。
“你还真敢夸海口,云锦的织造精之又精,往往一丝牵动全布,就算费尽心机补上,也会留下痕迹,除非你买新的,可云锦价格不菲,凭你一个小小通房,就算十年不吃不喝,也买不上一匹。”
其余人也是也是这么想的,纷纷面露讥诮。
“小枝,你别逞强了。”阮文烟佯装为了她好,不赞成的训斥。
阮枝额头触地:“奴不敢欺瞒夫人、姨娘,既然奴说了能,便是有十成把握,只是得请夫人宽限一些时日。”
林姨娘冷笑,一个字也不信,但能看见阮枝自寻死路,何乐而不为呢?
“好,我给你三日的时间,可若你做不到呢?”
“奴任凭夫人处置。”
“一言为定!”
陈姨娘眼角溢出欣喜,京城人把这个第一才女传的神乎其乎的,原来只是个蠢货。
自己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秦姨娘意味深长的勾起嘴角。
魏姨娘鹌鹑似的缩在椅子里,不敢插口,只有阮文烟的脸色不太好看。
虽说她本意也是给阮枝一个教训,让她知道就算做了通房,她也是自己手心的蚂蚁。
想捏死她,易如反掌。
可她不能接受林姨娘竟敢越过自己做主!
第二次了。
“好了,我乏了,若无什么要事,你们都退下吧。”阮文烟暗中磨了磨后槽牙,又缓了脸色看向阮枝。
“小枝,你留下。”
林姨娘阴阳怪气的哼了声,扭头就走。
其它人也鱼贯离开。
小兰谴走下人,不忘去关上门窗。
阮文烟立即变了一幅脸,走到还跪在地上的阮枝身边,绣花鞋狠狠碾上她的手。
“小兰,脱了这个不要脸的贱人的衣裳!”
阮枝吃痛,却不敢躲,任由小兰粗暴的撕开她的外裳。
洁白如玉的身子暴露在天光下,布满被人揉搓吮吸弄出的痕迹,瞬间刺痛了阮文烟的眼。
她气极反笑:“世子倒是真喜欢你!”
“世子怜惜我,不过是因为我是夫人的人罢了。”阮枝低眉顺眼的道。
“哼,你还算聪明。”阮文烟抬脚松开她的手,盈盈走到一边落座。
“这次可有把握有孕?”
阮枝肩膀一颤,猜到自己即将面临的人间炼狱,艰难吐字。
“没有,不过奴……”
“够了!”阮文烟寒声打断,脸色冷到了极致,“小兰,拿针!”
小兰寻了针出来,特意在阮枝眼前晃了一圈:“还不快把手拿出来,是等着夫人亲自动手吗?”
阮枝闭上眼,缓缓把手放在椅子上。
小兰为免她挣扎,牢牢按住她的手背,操控银针的寒光没入她的指甲盖下。
刺痛从指尖蔓延开来,几乎深入骨髓,让人痛不欲生,阮枝咬紧牙关才能勉强忍耐。
偏偏不会留下明显的痕迹,拔出针后,指尖也不过是红了些。
其余的手指也如法炮制。
等小兰终于收手,阮枝的鬓发已被冷汗浸透,狼狈不堪。
“这次是个教训,要是再怀不上孕,就别怪本夫人对那个老太婆动手了。”看见阮枝愈发惨白如纸的脸色,阮文烟嫌恶的用脚尖踢她,“滚吧。”
“是。”阮枝拢好衣裳,虚弱的撑着地勉力起身,离开前不忘带上坏的那匹云锦。
一路她低着头,不敢让人察觉自己的异样,回屋关上门,她软绵绵的滑倒在地上。
手再痛,也不过是皮肉伤。
让她真正难受的是阮文烟的话。
周嬷嬷……
她一把老骨头,受不得折腾,也不知她在阮府过的如何?
她想亲眼看看她,才能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