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繁依瞧见他身后有血,诧异:“王爷,您现在还不能下床,伤口……”
“繁依!”季冥熙飞冲过来,死死把她抱住,激动恐惧到浑身发颤。
“混账东西,你这个混账东西,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就这么傻啊!”
为什么总是这样伤害自己,为什么就是不知道好好保护自己。
“不管出了什么事你都可以来找本王商量的,本王不是说过无论何事都会帮你吗?”
“哪怕……哪怕我们没有被定婚约,哪怕你把本王当朋友,也该多本王多些信任。”
“难道本王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值一提吗?”
她被季寒渊伤过没错,她对男人防备也没错。
可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是季寒渊啊!
最起码自己很在乎她,真的真的很在乎。
周围路过的人都侧目瞧着。
钟繁依不自在,也被他抱得喘不过气:“王爷,有话好好说,您先松开。”
季冥熙抱得更紧了,双眸发红:“不松,本王松了你又要跑。”
“混账,你简直是天底下最混账的女人,蠢货,钟繁依你这个蠢货!”
这个孩子也许来的不是时候,可既然上天给了就说明是她命里注定的。
她就算再讨厌季寒渊,也得为身体考虑。
随意流胎万一伤及她的生命又该如何是好啊!
“王爷您骂够了没有?”钟繁依纳闷自己到底又哪招他了,一见面就混蛋混账的骂。
“骂够了就松一松行不?我不跑,我就是来找王爷的。”
“您要是再这样抱着,我就要被憋死了。”
季冥熙一听这话立刻警觉起来:“不许说死,不吉利!”
他瞪眼训斥,同时赶紧松手,紧张的瞧着她。
“怎么样,本王力气太大了,有没有伤到你,哪里疼?有不舒服吗?”
钟繁依下意识捂住肚子:“你松手我就好多了。”
相比起来好像这人更严重一些吧。
他脚底板都是血,街上全都是小石子,他光着脚满街跑,不疼吗?
季冥熙松口气,瞧见她这动作,心里吭噔一声。
他想问他孩子是否还在,又怕她多想,只能小心翼翼的问:“你还好吗?”
钟繁依点头:“当然好,王爷为什么这么问?”
季冥熙心里这块石头终于落地:“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她终究心软,没伤害这个孩子。
紧绷的弦一松,季冥熙突然觉得疲惫不堪,浑身上下哪哪都疼,一个跟头栽到桥底下去。
钟繁依脑壳都大了:“王爷!”
赤炎承宵此时赶到,赶紧把这没出息的主子从河里打捞起来。
云缨弄了马车,把这两个不省心的玩意儿都弄上车。
作为王府第一侍卫的承宵把季冥熙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连带着钟繁依也没幸免。
他们两个闹了这一场,把底下三人吓得半死不活。
季冥熙还没完全从众多纷乱的情绪中回过神,任由承宵数落也没还口。
倒是钟繁依有点委屈:“你们王爷落水,好像跟我没什么关系。”
一句话让承宵噤声。
王府的主仆三人这才想起来钟繁依还不知道她们知道她有身孕这件事。
好在云缨帮腔:“小姐还有脸说王爷呢,您不也刚从安定侯府落了水吗?”
这回也把云缨吓得七窍生烟,钟繁依不敢说话了。
马车上短暂的安静片刻后。
钟繁依看向季冥熙:“王爷刚才在大街上这么着急喊我做什么?”
“还说不该骗我,您骗我什么了?”
承宵想了想,默默到马车外帮赤炎赶车去了。
季冥熙暗骂手下人不靠谱,索性这会子冷静下来,大脑重新开始转动。
“本王听说你落水的事怕你出事,所以才着急出来找你。”
“骗你这话是因为本王一直暗中让人跟着你,保护你,没告诉你。”
神医府外总有人晃荡,这事瞒不过冷雪。
钟繁依早就知道那是他的人,只是没多说。
毕竟谁会讨厌免费的保镖?
不过冷雪的本事这男人见识过,应该也知道他派人守着神医府的事瞒不住自己。
他刚才情绪激动成那个样子,真的只因为这件事?
钟繁依怀疑的瞅着他。
季冥熙讪笑,又道:“你刚才说出来是找本王?”
钟繁依收回怀疑,摸上手腕的红绳:“我有件事想跟王爷商量。”
自己本来是打算把这个孩子打掉的。
可是吃药的时候不知怎的就想起那日圆通大师的话。
或许冥冥之中真的自有注定。
有的孩子不该走的时候走了,有的孩子不该来的时候来了。
也许,或许只是自己的臆想,但也许这个孩子就是自己失去的那个孩儿呢?
自己重生了,所以自己的宝贝也跟着一块重生了。
她不舍得娘亲,她想要回来看看娘亲,这辈子她来续未完的母女缘了。
若真是如此,那自己就该把她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