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王殿下拉下脸面求人的场面可不多见。
钟繁依奇怪是什么事让季冥熙如此为难。
兰淑姑姑本来乐呵呵的站在太皇太后身边看戏,抬眼瞧见钟繁依进门,吓了一跳。
“姑娘来了?底下人也真是没规矩,钟姑娘过来怎么不知提前通报!”
领钟繁依进来的小丫鬟头一次见兰淑姑姑训人的凶悍样,吓得赶忙跪地认错。
钟繁依也没想到这祖孙俩是在说重要事,揽罪道:
“不干奴婢的事,是我不知厉王也在,失了礼数,还请太皇太后见谅。”
这边祖孙俩对视一眼,确定钟繁依没听见前面的交谈。
季冥熙起身站到旁边,装作无事发生。
太皇太后开口:“不过一些皇家私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兰淑姑姑摆摆手,让奴婢退下去。
太皇太后招呼钟繁依:“你来的正好,哀家正好闲来无事想找人说说话。”
“左右这会子那边人多,你一时半会没办法排上号,不如在这里坐一会。”
钟繁依应着,上前坐到太皇太后身边。
她们闲聊起来说起淮阳侯夫人孩子的事。
兰淑姑姑知道些内情:“当年有一伙流匪入京,专门绑架朝廷大臣的孩子进行勒索。”
“索要到钱的孩子被安全放回来,没能拿到钱或者钱数不够的孩子都被灭了口。”
“那孩子也是运气不好,上元佳节的时候被绑了去,绑匪勒索侯府十几万两。”
钟繁依问:“淮阳侯没能凑够钱吗?”
兰淑姑姑皱眉:“这事说来也奇怪,当年太皇太后得知此事心软,从私库里拿了钱给淮阳侯。”
“那钱是奴婢亲自送去的,绑匪要的十几万已经够数,并且送去,但不知怎的,那个孩子还是没活下来。”
“找到孩子的时候,奴婢也在现场,那孩子死相凄惨,脸都被石头砸烂了。”
钟繁依:“既是脸被毁去,如何认出那就是淮阳侯之女?”
兰淑姑姑:“听说那孩子自出生肩膀上就有胎记,淮阳侯一见就知道。”
钟繁依想起灵妃身上那块疤。
不过那疤痕被烧得太厉害,不能辨别那块是否是胎记还是别的什么。
太皇太后想起陈年往事也叹口气:“说起来也是那孩子福薄。”
“哀家在那孩子两岁时见过她一次,实在是机灵可爱,那份灵动甚至比过皇家公主去。”
钟繁依想能让太皇太后如此夸赞,那孩子肯定非同一般。
“罢了,今日浴佛节,不高兴的事不必提它,哀家看着时间差不多,让小熙送你去拜佛吧。”
钟繁依起身行礼,退出去。
季冥熙也跟着行礼离开。
等他们走了,兰淑姑姑上前端茶:“太皇太后可要帮王爷?王爷可甚少求您。”
太皇太后冷呵一声:“不帮行吗?哀家不操心,只怕他要一辈子打光棍!”
兰淑姑姑乐:“那为了小小殿下着想,太皇太后还是多操心一些吧。”
这边两人并排出了院,往求香殿去。
季冥熙问起钟繁依怎么好好的提起淮阳侯之女的事。
钟繁依把自己的怀疑说了。
季冥熙:“本王倒是没看出她们有相似之处,但既然你这样说肯定有你的道理。”
“说起来当初流匪入京的案子还是本王办的。”
钟繁依诧异:“十多年前,王爷也不过十岁吧?”
“八岁。”季冥熙说完直勾勾盯着她。
钟繁依好像看见他身后慢慢竖起一条尾巴,在拼命的晃。
她想了想,对着男人竖起大拇指:“那王爷还真是年少有为。”
“那是自然。”厉王殿下顿时高兴了,接着话道:“那是本王第一个案子。”
“那股流匪十分狡猾,就连朝廷大臣都拿他们没办法,因他们有人质在手,无法强行抓人。”
“本王装作人质,诱敌深入,而后里应外合,将其一网打尽。”
“流匪被抓之后,他们扛不住刑倒也招供,不过就是不承认抓了淮阳侯的孩子。”
钟繁依皱眉:“那后来呢?”
“没有后来,他们条条大罪都是死刑,罄竹难书,很快就被斩杀。”季冥熙顿了顿。
再道:“至于不承认抓了淮阳侯的孩子,当时被判的时候,臣工们一致认为他们是怕被株连后代。”
毕竟淮阳侯府乃是被赐免死金牌的府邸,某些待遇堪比皇族。
若是认下这罪,死得就不止他们一人了。
“不过不认也不行,淮阳侯孩子的尸身是在流匪窝点不远处找到的,证据确凿。”
钟繁依抿唇沉思,面色凝重。
季冥熙:“怎么?有什么疑问吗?”
钟繁依:“说不上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说起来那些流匪既然能做下这么多大案,那领头人自是聪明人。
既是聪明人,就算因为各种原因不得不杀人,又怎会将尸体扔在离着据点这么近的地方呢?
季冥熙:“当初本王年幼,抓到人之后除了开始审过一次后,其余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