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暖暖给朱皇后把脉。 恶化还在继续,只是她用药控制住,发展比较慢而已。自己不干涉的话,一个月就该入土为安了。 沈暖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药丸递给朱皇后:“皇后娘娘,今天看你气色不错,我换一个柔和点的药。再辅以银针,会让您恢复的更好。” 朱皇后对沈暖暖的医术深信不疑,看到药丸陌生,也没有怀疑,接过去后就放进了嘴里。 药丸一点都不苦,甚至是入口即化的好吃。就是吃完晕晕乎乎的,有点瞌睡。 沈暖暖拿出一卷银针,道:“莲心,带人出去外面候着,皇后施针的时候,最好无人忽然打扰。” 莲心看一眼主子,朱皇后点头。她领命,便带着屋里的婢子一起出去了。 沈暖暖等屋门关上后,手摸着朱皇后脖子上的穴道,一针扎下去。朱皇后闭上了眼睛。两针扎下去,她的眼睛又睁开了。但是眼睛无光,瞳孔里面一层木然,好像忽然丢了魂魄一样。 “你是谁。”沈暖暖试探的问一句。 朱皇后嘴唇微微勾起,带着一抹得意道:“本宫是当朝大宰相朱家的嫡亲长女,是当今的皇后,也是未来的皇太后。” 沈暖暖见效果起了,就让开位置,看向邺景州:“你来问吧。” 邺景州有些紧张,袖笼里的手慢慢攥起。他知道朱皇后不是什么好人,手上沾了很多人的血。但母亲丧命的那一天,是被朱皇后牵着小手去了凤泽宫。此后,还对他关心备至,大皇子有的东西,他有。大皇子没有的东西,他也有。 那段时间,是他过的相对快乐的时光。 “皇后娘娘,你当年为什么要收养柔贵人的儿子?” 朱皇后木偶似的慢慢转头,眼底没有焦距,却看向邺景州的方向。 “本宫为什么收留那个妖女生的儿子?自然是那个小杂种有可用之处啊。” 一句‘小杂种’将朱皇后对邺景州的厌恶嫌弃,表现的淋漓尽致。甚至,她一贯维持的高高在上的端庄和善都不要了。 邺景州的脸色渐渐沉下去,双腿灌铅似的往前一步。 “那时候的四皇子不过只是个五岁的孩子,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可用之处呢?” 朱皇后双目依然木然,但唇角的得意慢慢收起,且咬牙切齿起来。 “皇上于后宫,要雨露均沾,可他却独宠那妖女一人。别的女人那儿不去就罢了,本宫是后宫之主。后宫有制:每月初一十五,皇上是要和皇后在一起的。可他怕那个妖女吃醋,就置于礼法不顾,居然连那两天也不来凤泽宫了。 他爱屋及乌,喜欢那个妖女无法自拔,对那个小杂种也尤为喜欢。捧手心怕掉了,含嘴里怕坏了。这口气,憋在本宫心中五年之久,郁郁不得出。终于,等到那妖女得暴毙死了。 哥哥给本宫出主意,将那小杂种带到身边养。博个好名声不说,还能用小杂种引的皇上多来凤泽宫。本宫觉得挺有道理,就照做了。一切如本宫哥哥所料,将那小杂种接到凤泽宫后,皇上立刻来这儿了。甚至,一个月都来七八趟。” 邺景州心口好像被压了一块巨石,又往前走一步:“你收养了四皇子,也从他身上得到想要的好处。为何……几年后,还给他下了寒毒?” 朱皇后忽然五官移位,变得狰狞:“那是因为他该死。他到了凤泽宫后,是让皇上来的勤快了,对本宫也和颜悦色了。但是,皇上对本宫的孩子和那个小杂种完全是两个嘴脸。 甚至,还有婢子偷听到,皇上曾偷偷问那小杂种想不想坐江山。很明显,小杂种再活下去,吾儿的太子位都不保了。所以,就算是拼着皇上再次冷落本宫,小杂种也必须死!” 沈暖暖听的胳膊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不确认的事,也终于有了结果。 “所以,你承认晋王身上的寒毒是你下的了?” 朱皇后哼一声:“本宫为何不敢承认?小杂种的毒就是本宫下的,还是本宫亲手下到汤水里的。寒毒不是中原之物,而是出自东海之滨的岛国。朱家先辈曾有人出使岛国,从而得到那特殊毒药。 当年,城阳王身上的寒毒,就是本宫的祖父给下的。因为,城阳王曾跟先皇提建议,说朱家阿谀之能,包藏祸心,会是朝中隐患,应该尽快削弱拔除。 但先皇却认为城阳王岁数小,说的那些只是为了表现。甚至还将这个当成笑话,说给本宫的祖父听。本宫祖父恐惧非常,知道以后城阳王上位,一定不会容朱家。所以,他必须死。” 沈暖暖和邺景州都没有想到,两人来证实谁下寒毒的事,结果还将另一个寒毒案扯了出来。 城阳王受尽折磨后早逝,居然只因为少年时候的跟先皇的一个建议。太后丧子的悲惨一生,竟然也全来自朱家。 朱家谋划几代,从寒门士子,一步一步爬到相国之位,手握半个朝堂。如今,扶持邺景珺上位。邺景珺又是个没主义的人,那很快,这整个江山,就会落入朱家之手。 真相大白,原来一切悲剧的开始,朱家才是罪魁祸首的那个。 朱皇后对邺景州几年的养育之恩,终究在这这一刻成了最讽刺的笑话。 邺景州脸色难看的背朝朱皇后,再不想看她一眼。沈暖暖则将银针拔掉,又拿出一颗药喂给朱皇后吃了。 朱皇后慢慢闭上眼睛,躺到身后的榻上。 两人推门出去,沈暖暖跟莲心道:“皇后娘娘吃了药已经躺下睡了。你们好生照顾,我明天再来。” 莲心千恩万谢的送走县主和晋王。 宫外,沈暖暖忍不住问一句:“邺景州,你去皇宫别院伺候明宗的话,帮我带句话。遥祝皇上身体康健吧。” 邺景州看着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