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暖暖将楚城拉到自己身后护起来,刚要回击,脑中忽然闪过几个破碎画面,整个人顿时僵住。 “晋王,你怎么知道楚城对我有二心?我的记忆里,这个事只有一个人知道。” 邺景州眼底一闪,后知后觉自己被怒气冲得失去了理智,居然将这个事说漏了嘴。 沈暖暖上前一步,追着邺景州躲开的眼神。 “阿鄯,是你的人。所以,当初大鄯的暗桩全部出动救月重楼,他却没有动。” “……” “不,阿鄯,或许不是你的人,而是,就是你。因为你不在京城的时候,我去聚仙楼了,但是小厮说他也不在。还有你们的身高,胖瘦,吃东西的口味,端茶杯的动作。” 沈暖暖越说想到的越多,将邺景州上下打量一遍后,又抬手虚空遮住邺景州的脸。指缝分开,露出他的眼睛。 忽地笑了,笑的很大声,笑得捶腿跺脚。 周围的人寻声看过来,还以为县主遇到什么高兴的事,居然笑成这样。却只有楚城和如意,看到小姐转过头后,从眼窝里飞出的泪水。 “我真是蠢,被骗得彻彻底底。我也真的幸运,提前知道这些及时止损。” 沈暖暖走了,庆幸的,笑着走的。徒留下邺景州,如枯木站着一动不动。 陈河犹豫的要不要上前的时候,陈树出现了,来到邺景州身边。 “主子,属下趁着县主和贴身随从不在,从云锦阁找出一封信。这就赶紧给您送来。” 邺景州接过泛黄的信封,抽出一张泛黄的信纸。一行一行看过后,忽然明白了。 明白沈暖暖为何知道了五年前的人是自己。更明白沈暖暖为何继续将楚城留在身边,并决绝的和他划清界限。 褚天然,是老西北侯的副将,是西北军里的军师。就因为撞见了他的事,而一时盘桓没有出面,导致沈暖暖疯癫。让他愧疚自责,最后以死谢罪。 毁了一个家庭,沈家军折损一个厉害的军师。损一人,多伤万人。导致接下来的迦关,战功赫赫的沈家军,用了整整五年才重新平定关外。 虽然不是自己故意,但后来却故意隐瞒了。 原来有些事是复杂的,而有些人是简单的。并不像自己猜测的那样阴暗。 沈暖暖回到西北侯府,回到云锦阁,感觉好像用完了一辈子的力气。 “小姐,你上床休息一会儿。婢子去厨房给你做碗糖水喝。” 如意跟了小姐十年了,知道小姐心情不好时会想要喝点糖水,这样心情会好得快一点。 沈暖暖也是真的累了,脱了鞋躺到床上。 楚城将医药箱放到屋里一个固定的柜子上,顺手将歪的花瓶扶正。 等等…… 楚城左右看看,忽然快步出去,问外面的人:“今天小姐不在的时候,谁进来屋里了?” 外面的几个婢子和下人面面相觑后,纷纷摇头。都表示小姐不喜欢有人随便进她的房间,所以小姐不在的时候,他们都是不进来的。 沈暖暖听见了,从床上坐起来:“楚城,什么事啊?” 楚城回来房间,小声道:“小姐,这房间进来过人,房间东西被人翻过。” 沈暖暖有点不相信:“西北侯府自从赶走陈蓉和她的爪牙后,留下的人都很简单,不会有手脚不干净的人吧。” 楚城谨慎提醒:“或许,也是外面来的人。身手很厉害的话,也能比过外面的防卫。小姐还是检查一下,没有少了什么东西才好。” 沈暖暖听劝,从床下拽出个两大箱子。 她这几个月赚的钱,得到的赏,都归拢到箱子里。拿钥匙打开看看,里面的银票没少,东西也没少。 沈暖暖觉得楚城可能想多的时候,伸手去枕头下抓了一把,抓了个空。 “楚城,你给我的信压在枕头下面了,但是现在没有了。” 楚城皱起眉头:“来人不拿钱和宝贝,却只拿走了那封信。我想,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沈暖暖脸色渐渐冷下来:“我也知道那个人是谁了,以后,晋王府的人,不准进入西北侯一步。” “是,我这就通知大家。” 楚城出去了,沈暖暖重新躺到床上。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头顶的床帐,忽地笑了。 自嘲的笑,无声的苦涩的笑。 “还真是看着多聪明,实际就有多蠢。还以为你留陈树在我身边是暗中保护,结果是为了探听消息,埋下的眼线。” 沈暖暖昨天以前,以为自己很了解邺景州。 经过磨难,仇恨中长大,却还心怀善良和单纯的一个好看优雅的美男子。不想报仇,只想简单度日,不好女色,眼中只有自己。对旁人无情,对三个宝却从无芥蒂。 现在才知道,他善良单纯的优雅外表下,藏着一个腹黑的大灰狼。 他从不是单纯的小白兔,小白兔不会有聚仙楼,不会有庞大的情报网。他一边对自己温柔以待,一边用分身试探,然后又安排属下做间谍细作。 沈暖暖忽然就细思极恐,感觉自己完全没有隐私,好像被脱光了,一丝不挂的呈现他面前一样。 忽然厌恶,厌恶至极。 后来如意端了糖水来,吃着甜甜的冰糖雪梨,都觉得是苦的。 从回来就不见三个宝的踪影,不知道是不是又去找陈蓉老巢了。他们三个分则各自为战,合则京城恶霸。沈暖暖倒是不担心三个宝。勉强吃了一碗糖水,就睡了。 她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的,结果闭上眼睛没一会儿,睡着了。 昨晚一夜没睡,身体疲惫,事情又到了最坏的坏。既然如此,那不睡觉还干什么呢? 沈暖暖这一觉睡的很沉,午饭没吃,晚饭没吃。三个宝回来,见母亲还没有睡醒,也没有打扰,轻手轻脚的回去睡觉了。 翌日,沈暖暖终于睡够了,神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