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景宸难以启齿道:“老南王,是……是我母妃参与到走私盐的生意中。我知道后,没有及时制止。” “什么?贤贵妃参与走私盐了?” 老南王之前被邺景州惊了一下,这又被邺景宸惊了一下。幸亏心脏被暖暖给治好了,不然这又得死两回。 老南王将那奏折捡起来自己看,看到后面,居然有十几个四品以上的大臣联名按了血手印。 敢这样做的代价是,如果这事是假的,这十几个大臣就是欺君之罪。后果是,即使他们失散了五十年的远方亲戚都要感谢他们,在地府一起团聚。 诛灭九族的大罪。 而北邺建朝到现在,还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群起死谏。 明宗现在病重,折子都是太子暂时代劳。可这样的前提下,这个折子却送到了皇上的手中。可见,这中间的曲折。 “太子啊,你坐镇东宫多年,这几天又代理朝政,该知道盐税几乎是北邺税收的半壁江山,是充盈国库很重要的一部分。而贤贵妃为了私利,居然敢掺和到走私盐的勾当中。将本该进入国库的银子,造福百姓的银子,全都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太子,你这几天抓了好几个朝堂的蛀虫,事情办得漂亮。本王还想上表皇上,好好赏赐你呢。结果现在就爆出这个事。那些蛀虫啊,说到底就是个虫,贤贵妃是直接挖国库硕鼠。而你,未来的储君,却还在助纣为虐!” 邺景宸被老南王一通数落,无言以对。 他心中很清楚,母亲的事在这个时候爆出来,肯定和朱家有关系。自己收拾了朱家,所以朱家在报复。 事实上,他早就警告过母妃收手,还不止警告过一次。母亲说她收手了,还指天发誓地说钱够花了,和那边摘除得干干净净。如此,他才敢去动朱家。 结果,母亲骗了他。母亲不仅骗了他,还打着东宫的名头将这个事做得更大,江浙一带的盐商,被她用各种手段拿下了三四成,逼得太多人走投无路,家破人亡。 邺景宸心中意难平,摊上一个不省心的妹妹都够呛了。居然还摊上一个视财如命的母亲。 “父皇,老南王,这件事,本宫会给一个交代的。” “怎么交代!若王子犯法庶民同罪,那是要诛九族的,就连朕,都要跟着掉脑袋!” 明宗气的一拍床沿,接着又是一阵剧烈咳嗽。沈暖暖又是扎,又是掐,又是拍的,明宗才没有咳晕过去。 邺景州关心道:“父皇息怒。” 老南王上前:“皇上消消气,消消气,出事了解决事,气有什么用。” 好会儿,明宗缓过来,拉住老南王的手。 “朕是气,气这些人不争气。贤贵妃是商贾出身,身份低微。朕当初力排众议改立老二为太子,承受了多少,他们不会知道。而贤贵妃不感恩,不谨言慎行,居然还挖朕的江山。太子又知法犯法,帮着隐藏。皇兄,北邺,危矣。” 明宗在生命不多时,本想选出一个最合适的继承人,让北邺的江山平稳过渡。结果,一个雷一个雷的爆出来。 原来,北邺的盛世太平都是假象,明宗开始真正去触碰真相的时候,信念一点一点崩塌。明宗直接伏在老南王肩头,跟他的哥哥哭了起来。 老南王看着明宗这样,喉咙也堵得难受。 当年,城阳王薨逝之后,太后第一个选的其实是他。但他永远记得母亲死在后宫争斗的波及中,临终前就想见父亲一面,但是父亲没有出现。 母亲曾说过,世上最无情的就是帝皇。他希望自己的孩子做个有情有义的人。于是,为了婉拒太后,他十几岁就出宫游历去了。一直到明宗登基,太后对明宗只提了一个建议。将南王找回来,委以重任,镇守西南,能保一方平安。 权势,欲望,会让人变的不像人,亲情不像亲情。老南王这一生从不后悔自己当年的选择,尤其是这一刻。 邺景宸想要将功补过。 “父皇,儿臣已经将国库充盈,迦关的粮草也准备好,明日就能送去迦关了。国事不用父皇操心,至于家事,父皇怎么处置母妃,儿臣都没有二话。然后,儿臣自请五十军棍,以惩罚自己知情不报的错。” 五十军棍,那是能把人直接打死的程度。 沈暖暖将明宗后脑勺和脖子上打印针拔掉。收起来,就开始等着看热闹。 明宗感觉胸口里不憋闷了,说话气力都足了一些。 “贤贵妃品行恶劣,不配在其位,必须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老南王帮朕拟旨意,将贤贵妃名下的资产全部收了充公。她的封册宝印收了,打入冷宫。找人严加看管,此生不准再离开一步。” 贤贵妃商贾出身,一辈子爱钱。可到头来,赚了一辈子的钱充公,凭子贵当太后的梦也碎了。 邺景宸之前说过了,无论父亲怎么处置他母亲他都不会说什么。如今收了钱,关了人,还留着一条命,也算是明宗念着夫妻之情了。 “至于太子,既然你要自罚五十军棍,那就满足你。明天,乾元殿门口,百官见证。” 邺景宸咬紧牙关,额头触地:“多谢父皇成全。” 邺景宸退下了,明宗也累了,躺下休息。 “暖暖,你刚才说有什么事跟朕说,什么事,现在说吧。” 沈暖暖见邺景州和老南王一起来的,就知道他们是为什么事而来。而自己来了之后,先帮明宗检查身体,调整药方。忙完后,刚要说退婚的是,邺景宸来了。 贤贵妃的事出,皇上受到重创,刚才又差点吐血。她若是这时再来个添油加醋,或许直接就给明宗送走了。 沈暖暖忍了又忍,才道:“皇上,暖暖是得知殿下凑齐了迦关的粮草,就要运去西北,特意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