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景州瞳孔猛地一亮,慢慢转头,那给他递箭,正对他坏笑的小太监不是沈暖暖又是谁? “县……” “现在微风不燥,正适合投壶。晋王一鼓作气势如虎,说不定后面会全中呢。” 沈暖暖双手托着箭,笑得极尽谄媚。粉面樱唇,一双桃花眼,两道青黛眉,尽管穿着一身暗红的太监装,头上还带着个乌漆嘛黑的高帽子,却依然好看得天上有地下无似的。 邺景州抬手接过那只箭,声音里带着笑意:“就你机灵,去本王那边候着,等下有赏。” “谢晋王,祝晋王今天抱得美人归。” 沈暖暖戏谑地眨巴眨巴眼睛,就赶紧低头含胸,缩着肩膀小跑到邺景州之前的座位边站好。 这周围很多小太监伺候,也没人注意到沈暖暖。 邺景州抬手慢慢摸过箭,唇角浅浅勾起一抹笑。然后将这支箭投掷出去。 “啊,中了,又中了!四哥原来这么厉害啊!” 六公主高兴的拍手祝贺,别人却是“轰”的一阵笑开了。 “晋王,你投到太子殿下的铜壶里了。” “皇上说,谁铜壶里的箭多就是谁赢,好像没声明必须是本人投掷的。” “那这么说的话,现在太子殿下和晋王都各中一箭了。” 众人议论纷纷中,邺景州看看双手,似乎满脸不可置信:“本王明明瞄准了,怎么会偏了么?” 看了热闹的邺景珺笑得不行:“老四别懊恼了,你虽然投偏了,但歪打正着让你二哥平白得了一分。他可一定要谢谢你呢。” 邺景州转头看向邺景宸,摆手:“二哥不用谢我,我也不是故意的。” 无端端多了一箭,邺景宸呕得要死,气都起炸了,我还谢谢?但这一箭,也让邺景宸生出一丝警惕来。 贤贵妃着急,扯了扯明宗的袖子,道:“皇上,这一箭可不能算数啊。” 明宗抬手捋了捋胡子,不紧不慢道:“谁壶里的箭多谁就获胜,这句话是朕说的。现在想来是不够严谨。但朕既已说出,就算有瑕疵也不好更改。金口玉言,岂能是随意改来改去的?你说是么,贤贵妃?” 皇上当着众人面都这么说了,贤贵妃哪能再反驳,只能的点头。而贤贵妃都不能质疑,大月氏这边自然也不能再开口了。 被默许的这个规则,给邺景宸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丝毫不拖泥带水,抬手就做了回礼,一支箭稳稳当当地投进邺景州的铜壶里。 邺景珺一看老二和老四打起擂,心头更加放心了。你们斗你们的,我就安静地当个渔翁好了。他继续藏拙,手中的七支箭一个一个扔出去,不是远了就是近了,要么就是偏了。 眼看手中就剩一支箭了,他的铜壶里还是空的。但邺景州铜壶里有三支箭了,邺景宸的壶里也有三支箭。并且,他们手里每人还都有两支箭。 邺景珺想着,自己这最后一箭就算投中,也是必输无疑。铜壶里一直空着也实在过于敷衍,别到时候被父皇又训斥,给北邺丢了脸面。 于是,他最后一支箭脱手,稳稳地进了自己壶里。 “今天运气不好,十投居然只有一中。” 邺景珺故作摇头叹气,然后对老二老四拱拱手。 “大哥的十支箭已经用完,再无机会翻身,也输得心服口服。这就先退场了,你们俩继续。” 朱皇后暗暗松口气,转头跟明宗说道:“皇上,珺儿尽力了。他身体不好后就不玩投壶了,如今中了一箭没有空壶,也算是给北邺保住一丝脸面。” 明宗轻哼一声:“是啊,好歹算有一个。现在,就看老二和老四了。” 邺景宸将第九支箭拿起,瞄准自己的铜壶。但扔出去的瞬间,再一次偏离线路,又朝着邺景州的铜壶飞去。 邺景州似乎早有准备,这一次没有选择直接报复回去,而是抬手投出一箭。这一支箭的速度很快,尾羽划破空气,带着哨音很快追上邺景宸的箭,直接将那支箭撞得偏了方向。 而且好巧不巧的,两支箭居然长了眼睛似的,奔着邺景珺的铜壶就飞去了,然后还同时稳稳地落进那铜壶里。 座位上已经喝茶的邺景珺看到这一幕,手里的茶碗都掉地上了。若不是双腿残疾,都要跳起来骂了。 我没有招惹你们,你们居然来找我麻烦。 所有人都想不到,事情会这般峰回路转,转眼三人的铜壶里就都是三支箭。但邺景珺没有筹码了,邺景州和邺景宸的手里还各有一支箭。 邺景宸看向邺景州,压低声音:“老四,这一箭,你想怎么投?” 邺景州将箭筒里最后一支箭抽出来,摸摸那箭头,随手一扔,箭羽未到十米远便落下了。 “无输无赢,皆大欢喜。二哥,你不觉得这是最好的结果么?” 邺景宸笑了,将自己的最后一支箭抽出来。 “老四啊老四,你是比老大聪明,但也只是聪明一点。二哥今天就给你上一课,不管玩什么游戏,都不该提前将最后底牌亮出来。只要还有一张牌没出,结果就可能会改变。” 话落,他将最后底牌投出去。众人的眼睛随着那箭的运动而动,最后竟然不偏不倚的进了大皇子的铜壶中。 “大皇子壶中得四箭,太子殿下和晋王都是三箭。比试结果,大皇子赢!” 报数的太监嗓子一开,邺景珺整个人都傻了。他本来是必输的,但两个好弟弟却亲手将他送上赢的位置。 但相比邺景珺,月重楼更不能接受这个结果。自己明明抓住了他的软肋,怎么就没好使呢?邺景州,你怎么会对沈暖暖无动于衷呢! 邺景宸对着大皇子,远远拱手:“恭喜大哥,喜得佳人。” 邺景珺脸色难看,虚伪小人。推着轮椅到明宗跟前:“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