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掉了掉了!” 沈暖暖吓的不轻,歪头将脸埋进黑衣人的腋窝里。摔可以,别摔烂脸就行。 眼看就要坠落地面,黑衣人猛提一口内力,左脚踩右脚,借力又一跃而起,再次站到树梢上。 “别怕,我不会摔了你。” “我……我没怕。” 黑衣人低头看看嘴硬的沈暖暖,身体都哆嗦了,还说不怕。 停顿片刻,调整一下呼吸。 “我之前受伤,内力有点亏损。休息一下就没事。” 沈暖暖忙说道:“那下去休息吧,我是郎中,我可以帮你看看。” 黑衣人没听沈暖暖的,而是起身继续:“太阳要下山了,还是早点出去这树林。” 沈暖暖心里这个过意不去啊,第一次希望自己轻一点,再轻一点。这样就能给黑衣人减轻一点负担。 “其实,我不怕野兽,天黑也没关系,我走下去也可以。” “快出去树林了。” “好汉,你送我下山,耽误你任务了吧?” “无妨。” “你叫什么名字,我总不能一直好汉称呼你吧。还有,以后若是有你们的人找我麻烦,我要怎么找你。” 黑衣人没再回话,带着沈暖暖一直往树林外飘去。 终于,出了树林,也看到城门。黑衣人停下身形,松开沈暖暖的腰。沈暖暖也识趣,不再抓着人家的腰带。 “阿鄯,聚仙楼上字号包间。” “聚仙楼!聚仙……” 沈暖暖大惊,转身,却见黑衣人几个闪身后,消失在来时的树林里。 “走的倒是快。” 阿鄯,他的名字么?悼念他被灭掉的国家吧。 聚仙楼,就实则意外了。那是京城第一楼,里面不光供应膳食,还有供人消遣的棋社,茶社,乐社,每月还有三场名角聚会的戏剧表演。是京城高官富甲,文人墨客都喜欢去的地方。 想不到啊想不到,那居然是大鄯的地盘。 沈暖暖感觉到事情比她想的还严重。 如果,五年前害自己的真是大鄯人,那说明他们潜入北邺已经多年,也早已建立起自己的根据地和情报网。 沈家拼死拼活在西北抗击蛮夷,保家卫国。殊不知,早有别的敌人进入内部,开始瓦解。 平静多年的北邺,要乱了。 沈暖暖想着,要不要把京城出现大鄯刺客的事告诉父亲家兄。但是,阿鄯救了自己一命。若是大鄯的据点被端了,阿鄯必定会受到连累。 阿鄯沉默半路,最终将重要的信息告诉自己,是出于信任。自己怎么能恩将仇报,反手给他捅一刀呢。那样做的话,和狗太子还有什么区别。 沈暖暖想明白这事,决定守口如瓶,也要对得起阿鄯的信任。 信步往城门走去,发现沿途流民还真不少。 守城官兵不让流民进城,怕出现打砸抢的混乱。朝廷在外面支起一个个帐篷,暂时收留难民。官府提供了两个施粥点,但人多粥少,还一天就一顿。流民现在就是处在饿不死的状态。 流民长途跋涉而来,还有不少身染疾病的。老远就听到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呻吟声。走近看,还有人跪在路边,跟进出城的人磕头乞讨。 忽然,有人将沈暖暖的腿给抱住了…… 沈暖暖吓了一跳,低头看去,是一个破衣烂衫,面黄肌瘦的女人。女人身后还跟着两个破衣烂衫,低头不语的孩子。男孩子十三四岁,女孩子八九岁,也是瘦弱不堪。 “姑娘,姑娘你人美面善,穿戴很好,一看就是家里不缺吃穿的好人家。咳咳……我家乡遭难,我们一家人逃难至此。孩子爹已经饿死了,我也没几天活头了。 姑娘,求您行行好,将我两个孩子带走吧。他们手脚麻利什么活都能干。我不要钱,我什么都不要。只求您能给他们一口饭吃,一个活路。我死了都会保佑您长命百岁。咳咳……” 女人不断咳嗽,面容枯槁,显然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想在死之前给孩子找到活命的机会,才会不顾一切的看到沈暖暖就扑了上来。 京城中锦衣玉食的沈暖暖只是听说城外有流民,想不到亲眼看见,是这样一幅人间惨相。 她不是大善人,但她现在是一个母亲。母亲为了孩子能豁出一切,沈暖暖能理解也不能装作视而不见。 “我宅子里现在正好缺人手。带上你的孩子,跟我走吧。” 女人闻听这话先是愣了一下,不敢相信姑娘这么痛快就点头同意了。激动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但又摇头。 “不不不,我不去,我身体熬不住了,我……咳咳……我不去给姑娘找晦气。您将两个孩子带走,我就千恩万谢了。” 女人说着扯过俩孩子到跟前:“楚城,楚青,快,快跟恩人走。不要管娘,你们只管走。” 两个孩子“噗通噗通”的跪到女人跟前,哭着抱着她不撒手。 “娘,娘要走一起走。娘,只要我们能进城,我就能打工赚钱给你买药了。” “娘,我和哥哥已经没有爹了,不能再没有娘啊。” 女人没有改变主意,反而狠心,咬着牙给了两个孩子一人一耳光。 “你们是不想听娘的话了么!城门戒严,流民没有人买是不能进城的。娘的身体不行了,熬不下去了。姑娘收留你们已经是大恩大德,娘不能再给人家再找麻烦。咳咳咳……咳咳……听娘的话,赶紧走,只要你们活着,娘就对你爹,对楚家有交代了。” 女人用尽力气说完这番话,又是一阵咳嗽,还吐了一口血出来。周围的流民吓得赶紧躲远远的,就怕被女人得的是痨病。 沈暖暖没有嫌弃,而是蹲身拿起女人的手腕把脉。 “长期营养不良,加上细菌感染引起的肺部感染。虽然咳血了,但不是痨病。只要吃了药,死不了,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