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御医一下子语噎,怎么都没想到沈暖暖会问这个问题。 后来一想,又理解了。 沈佳宜对沈暖暖有夺夫之恨,那她寻到沈佳宜的罪证应该想扳倒她,报仇雪恨。沈佳宜不是善类,理应受到惩罚。 就是…… 沈暖暖见陈御医面露难色,便说道:“陈御医,我可以用沈暖暖三个字保证,你说的任何话我不会让第三人知道是你说的。但是,如果这样你还有顾虑,今天就当我什么都没问。咱就喝茶,看戏。” 从沈暖暖回来,陈御医和她接触不是一次两次了。沈暖暖做的事让他佩服,感觉人也可信。尤其,孙子还跟着人家学习医术呢。 综合考虑后,陈御医决定说出心里一直藏着的事。 “沈小姐,老夫知道的这件事,能让太子妃身败名裂。但是,也能让老夫一家老小性命不保。今天沈小姐问了,老夫就如实相告。因为,老夫相信沈小姐是守信之人。” 沈暖暖抱拳:“感谢信任。” 陈御医深呼吸一口气,给自己打气后才开始说了。 “太子殿下娶了一正妃,三侧妃,还有侍寝姬妾几人。但是,东宫这几年没有任何子嗣。贤贵妃着急得很,就让老夫给太子殿下和东宫几位夫人看过。 结果显示,太子殿下虽然虚火比较大,可对生育没有什么影响。但是东宫的那些女人,却没有一个可能怀孕的。” 沈暖暖听的惊奇:“邺景宸不会这么倒霉吧,娶了那么多女人,一个能生的都没有?” 陈御医叹口气:“太子殿下的确倒霉,但倒霉的不是身边女人全不能生育,而是倒霉娶了这个太子妃。” “此话怎讲?” 陈御医凑近一些,压低声音道:“因为,东宫的那些女人,除了太子妃为了保持体型苗条,常年节食,不吃荤腥和米面,自己毁了身体之外,其余女人全都中了一种叫做绝子草的毒。” 沈暖暖听的倒抽一口冷气:“绝子草顾名思义,用了之后身体再没有生育功能。是花楼老鸨给烟花姑娘用的东西,东宫的女人怎么会接触到那个?” 陈御医摇头,故意问回来:“这个老夫愚钝,不知。沈小姐冰雪聪明,不知道您知不知呢?” 知不知,这不是秃子头上虱子明摆着么。 贤贵妃和邺景宸盼子嗣盼的眼珠子都蓝了,药不可能是她们下的。而不希望那些女人生孩子,威胁到自己位置的就只有沈佳宜了。 但她也摇头:“陈御医,我离京五年,刚回来十天,东宫那些事自然是不知的。对了,这个情况你跟贤贵妃说了么?” 陈御医苦笑一声:“老夫怎么敢?老夫说自己不擅长妇科,看不出什么来。此后,还故意诊错几次妇科,找人散播出去。虽然老夫名声毁了一些,但因此,老夫和陈家算是安全至今。” 沈暖暖又给陈御医倒一杯茶,安抚道;“陈御医放心,多行不义必自毙。沈佳宜的好日子过去了。还有,今天晚上我们只看戏,别的什么都没说。” “锣声响了,好戏要开场了。沈小姐,我们来看戏吧。” 房门打开,珠帘放下,两个人相视一笑,看戏。 曲终人散。 沈暖暖从聚仙楼租了辆马车,说自己搬新家了,如今住在青竹街,问陈御医顺不顺路,送他一程。 陈御医大呼太巧了,说他家也住在青竹街。 二人一路回家。不曾想,陈御医家还是在柳一巷,和沈暖暖的新居竟只是一户之隔的邻居。 沈暖暖回到家都快四更天了,三个宝和如意没睡,都在等她回来。 这给沈暖暖感动的,被人惦记的感觉太温暖了。 “我啊,昨天给六公主写师徒断绝书的时候,悄悄在那纸张上洒了无色无味的药粉。药粉能将字迹手印慢慢化去,长时间的密切接触后,还能导致全身起泡溃烂。 我出了方子,锅底灰、马粪包和童子尿,搅成糊糊抹全身。本来一次就可以,但我说要连用七天。哎呦,你们是没见到六公主今天那个模样,全身臭烘烘的,黑乎乎的,真是太好笑了。” 三个宝和如意是没见到,但只是听沈暖暖说,就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了。 房顶上的邺景州,不自觉地也勾起唇角。 之前不久,才听陈河禀告:昨晚沈暖暖被六公主诓骗下药,今天刚搬新家又被邺景宸踹门强行带走的事。 邺景州一向重用陈河,不同于对陈树经常斥责。但这次听完他汇报后,直接动了火气。 “如此重要的事,为何晚了这么久才报?” 陈河低头不语,心头却暗暗嘀咕。主子对别人的事不关心,尤其和女人有关的更是从来不在意。他此时说,都觉得是多嘴了。没想到主子却嫌弃他说晚了。 邺景州左右不放心,不顾夜深,鬼使神差地过来看看,结果就看到深夜才归的沈暖暖。归来后,就跟孩子和婢子炫耀她干的丰功伟绩。 沈暖暖不是善类,听说她整人的法子多得不带重样。但第一次,邺景州觉得六公主活该。 就是…… 京城这么大,她这阵子赚了很多钱,想买几个好宅子都能办到,怎么偏偏选了和杜衡住邻居? 已经睡着的杜衡被一大声喷嚏惊得从梦中坐起身体。 月光下,他揉揉鼻子,茫然地眨巴眨巴眼睛。窗户关着,被子也盖得挺好,没有着凉,怎么就打起喷嚏了呢? 沈暖暖以为换了地方第一晚会睡不好,结果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这还是被如意疯狂摇醒的。 “小姐,小姐宫里来人了,说皇上要见你!” 沈暖暖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头发凌乱,睡眼惺忪:“谁……要见我?” “哎呀小姐,是宫里内侍官来宣,说皇上要见你。” 沈暖暖不以为然,直接又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