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芙殿。 贤贵妃看看沈佳宜的脸,嫌弃的撇开眼。 “脸肿成这样,等下宴席就别去了。省的大家都看见,给东宫丢人现眼。” 沈佳宜一听宴会不让去了,哭的更狠了,也气的更狠了。 “母妃,这次您可千万要给媳妇做主啊。要不是沈暖暖太骄纵过分,当众发疯给太子殿下难堪,媳妇也不会站出来骂她三个孩子的。” 贤贵妃听闻这事时也气,但此时,她更气沈佳宜这个儿媳妇。 斜眼看向沈佳宜肚子,没好气的说道:“太子遭人诟病,还不是你的错?五年了肚子还一点动静没有。再看人家沈暖暖,一生就是三个。” 这是沈佳宜的短处,被嫌弃也只能受着。 她不敢哭了,抽噎的躲着贤贵妃的眼神,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宫婢拿来煮鸡蛋,要给邺景宸滚额头和颧骨上的青痕。她赶紧过去拿走鸡蛋,撵走宫婢。一手一个鸡蛋,在邺景宸的脸上滚起来。 见邺景宸抬眼看了她一下,立刻红着眼睛的问:“殿下,您刚才对沈暖暖百般隐忍,是还对她有情么?” 邺景宸有些烦躁的又闭上眼睛,声音发紧道:“一个无耻淫荡的疯女人,本殿下怎会还对她有情,是嫌头上还不够绿么?” 沈佳宜故作柔声细语道:“暖暖就是被父亲惯坏了。五年前做下丑事不知悔改,这刚回来几天就又不安分。听闻每天和杜衡同进同出,表面说是师徒,其实已是入幕之宾了。” “杜衡?陈御医的孙子?” 邺景宸忽地又睁开眼睛,瞳孔滚起暗涌。脑海中浮起一张清俊雅致的脸,心里莫名烦躁起来。 沈佳宜点头:“不是他还有谁。五年前在御医院,暖暖就对杜衡一见钟情,主动撩拨,都给杜衡追湖里去了。如今她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杜衡居然甘之若怡的跟着沈暖暖,据说言听计从,十分听话。” “真是无耻至极!” 邺景宸恼羞成怒的一拍桌子,吓的沈佳宜手上的鸡蛋掉了一个。赶紧从宫女手里又拿过一个鸡蛋。 “暖暖本性难移,在乡下也不安分。屠夫、走卒、猎户,只要她看上眼的都不放过。搞出来三个孩子是谁的都不知道。 父亲极其护短,将知道这事的婆子找个由头都给杖毙了。家母不过说了几句,就被罚了禁闭。若不是母妃这次寿诞邀请家母前来,家母不知道还要被关多久呢。” 邺景宸脸色难看至极,声音冷冽:“西北侯战功赫赫,一世英名,唯独沈暖暖是他的人生污点。” “父亲和姨母恩爱情深,姨母去世的时候暖暖年幼。父亲觉得亏欠了暖暖,自然宠溺的紧。不像臣妾,早早没了爹爹,寄人篱下,处处活得谨小慎微,不敢行差就错一步。” 沈佳宜越说声音越小,后面直接低声啜泣起来。 男人都有英雄病,喜欢保护弱小。沈佳宜如此惺惺作态,邺景宸怜惜的伸手将她往身边带了带,还拍了拍她的手安抚。 贤贵妃目睹这一幕,暗骂一声狐媚子。 她是一点没看上这个儿媳妇。 如果五年前沈暖暖不是那么胡闹,丢脸丢了满京城。如果沈佳宜的背后不是西北侯,凭她的出身,就是给自己儿子洗脚都不配! “宴会马上开始了,佳宜你赶紧回东宫吧。本宫和太子准备一下,要去玉和园了。” 沈佳宜不想走,又不得不走。只能依依不舍的松开邺景宸的手,带着胖丫头一步三回头的离开玉芙殿。 碍眼的人走了,贤贵妃拿一盒珍珠粉过来,给儿子脸上青紫的地方遮了遮。 “太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就算太子妃有手段粘你,为了子嗣大业,你也要雨露均沾才行。这几年,母妃给东宫送去三个侧妃了,你都有好好对待么?” 邺景宸脸色不自然起来:“母妃,儿臣有雨露均沾。” 贤贵妃一听这话,脸色古怪起来,故意看了一眼儿子的腰部以下。 “太子妃不争气,那几个侧妃也都不争气?太子,不会真是你……出了问题吧。” “母妃!” 邺景宸转头避开母亲的手,不耐烦的站起来,眼睛里满是火气和暴躁。 “儿臣能有什么问题?儿臣身体好的很!” 贤贵妃见儿子生气,她还生气呢。 “你冲我吼什么?我这还不是为你着急?大皇子是治国之才,深得你父皇的心。若不是他残了,这个太子之位能轮到你?如今你父皇还在盛年,你登基遥遥无期。若你能第一个诞下皇太孙,那你的位置也能稳一些。” “知道了,知道了。宫宴过后,儿臣就回家找女人生去!” 邺景宸气的很,袖子一甩,大步离开玉芙殿。 贤贵妃抬手将珍珠粉扔到地上,咬牙切齿:“一个两个都不省心,尤其是沈暖暖。陈蓉说得对,必须赶紧给她找个男人,眼前才能干净。” 儿子心里想什么,当娘的能不知道?一看他就是对沈暖暖还有旧情。 那种无耻淫荡的女人,是万万不能进东宫的。坏了太子名声背上污点,绿帽子压的一辈子抬不起头。 七月半,玉和园的牡丹开的正艳。 贤贵妃喜欢牡丹,明宗就让人将宴席摆在了玉和园。 沈暖暖来到宴会厅,见宾客都快坐满了。她想找个角落随便坐下,可有宫婢上前引着她从过道往前走。 她这一进场,本来议论不断的宴会大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她身上。 别的女眷都是五颜六色的繁琐宫装,满头珠钗,尽显华贵。只有沈暖暖素裙素钗,不像是来参加宫宴的,倒像是去春游踏青一样随意。 偏偏,她天生丽质,就算没有宫装和首饰,一出场就是艳压群芳。 不管这些人对她多不齿,都不能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