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仲又向应公说了之后的生活注意事项,心中也清楚这位老人家年事已高,多半不在意生死了。
离开泾阳县之后,张文仲回到了长安,就要急匆匆入宫去面见陛下,就见到了也同样才来到长安的李义府。
对方是驾着马车而来的,只是多看了一眼,张文仲便自顾自走入城中。
每当科举的时日,长安城都会比以往安静,就连朱雀大街原本应该叫卖的商贩,也都拉着货物,不再大声呼喊。
酒肆内,也没了闹事的醉汉,也没人大声喧哗,所有人的情绪都被留在了这一次科举考试结束的时候。
一驾马车停在了长安城前,李义府从车辕下来,随着下来的还有一对母子,正是骆宾王与骆母。
这孩子仰望着长安城的城门,道:“老师,这长安城好大呀。”
李义府穿着官服,留着短须,道:“你将来要入仕,这就是你人生最光辉的地方。”
骆宾王问道:“学生敢问老师的人生,最光辉的时候也在长安?”
李义府摇头道:“不在这里,在河西走廊。”
这一次是来长安城,是收到御史台的文书,待与朝中禀报了事宜之后,再回扬州。
其实也是特意安排的,想让骆宾王来看看科举的盛况。
骆宾王走累了,也没有走到朱雀大街的尽头。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见到了朱雀门前的队伍,那是一个个排着长队的学子。
十一岁的骆宾王望着远处的排队学子,心中向往,他好似看到了以后的自己,也会站在这个队伍中。
朱雀门前,王九思排在队伍后,准备依次进入朱雀门。
正在排着队伍,只见一个中年人朝着自己走来。
王九思注意到了来人,没有言语,就这么盯着。
来人穿着官服,待来到王九思身边,问道:“你怎么来长安科举了?”
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父亲王德真,其实来了长安之后,才得知这个父亲在吏部任职吏部郎中,是五品官吏。
王九思低声道:“我靠自己科举,不用与你说。”
王德真欲言又止,只见儿子已走入了朱雀门,进入了科举考场,心中多有愧疚,这么多年疏忽了家人,现在儿子找来了,好像也不认自己了。
皇城内,一排排学子排列着,站在桌前,等着一声令下就可以答卷。
这一次科举的人数有一万六千人,是自贞观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考试,考试的学子从朱雀门一直排列到了承天门,如果坐在最前排,就能够看到承天门后方的太极殿吧。
王九思心中这么思量着,而后在朝中文吏的带领下来到自己的位置边。
刚站定,王九思才发现一旁的人是长安城享有盛誉的才子张柬之。
对方看似镇定自若,额前已有了不少汗水,就算是连续三年参加科举的人物,也很紧张。
后方越来越多的学子走入皇城中,待王九思回头看去,身后是呜呜泱泱一大片的人,他们整齐站着,寂静无声。
今天朝中特地停了国事,朝中的官吏也腾出了位置,给诸多学子参加科举。
一万余人整齐排列在皇城中,甚至围绕了一个个官衙分成了几片。
每年科举,李承乾都会在城头,看着科举顺利开始。
这一次站在城头,场面更加的庞大,也更加的肃穆,皇城中守备森严,一个个监考的文官也站在这个庞大的如棋盘的考场中。
工部尚书徐孝德站在一旁,道:“陛下,来年恐怕要兴建考场,今年皇城内几经调整之后,才能容下如此多的学子。”
李承乾目光看着一个个的学子,道:“工部先拟定章程。”
“喏。”徐孝德刚应声,又道:“陛下,其实朝中也议论过,将学子们分批考试。”
“朕知道。”
徐孝德颔首,退到一旁不语,与岑文本站在一起。
诚如陛下所言,但还是坚持一次一场,考完即止,这也是陛下要求的。
今天的天气很晴朗,站在位置的裴炎也稍稍抬头,他见到了站在承天门城墙的人,虽说相隔很远,只能隐约看到身形,那他是不是传说中的那位新帝呢?
听说以前的承天门并没有这么高大,经过现在新帝让人又修建之后,承天门又高了一丈,宽了五尺。
一个时辰之后,当所有的学子依次站定,一声钟声响起,所有的学子当即坐下,开始了考试。
李承乾站在城门前,又看了片刻,便下了城墙。
今年的科举很漫长,从午时一直到傍晚时分才结束第一场。
狄仁杰终于完成了考卷的内容,他拿着考卷交给了考官之后,回头看去,见到了有学子三三两两离开。
“可以离开了。”
听到考官的话语,狄仁杰这才回了回神,转身走出考场。
这一次的科举依旧是糊名的,狄仁杰默不作声在一旁文吏的目光下,一步步离开。
待来到朱雀门外,狄仁杰见到了晋王与纪王。
李治一手搭在他的肩膀,道:“考得如何?”
狄仁杰蹙眉道:“今年的科举题目很难,尤其是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