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文馆给我们每人都安排了两个文吏,听说是这一次科举没有及第的人,而且他们也有崇文馆给的月钱。”
在这里的多是要从一地的监正或者是一县的三司之一的司正开始做,大概是个八品到九品的位置。
这个起点很低,可京兆府会根据各县的治理情况来提拔官吏。
既然是太子的政令,众人都是信服。
如今的储君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政令上写明的话语,不会是空谈。
又有人道:“我们领朝中的俸禄几何?”
有人回道:“放心,太子主持朝中用度以来,给朝中各部的官吏都增加了俸禄,县令的俸禄都提到正四品,就算是只是一个九品末官,那也是八品官吏的俸禄,最差也是职田两顷,每年禄米六十石,还有公廨用度十余贯,养活一家六五口人足够了。”
“也对,现在关中与洛阳的米价贵,我们的禄米很值钱。”
“你们看,他们辞官了。”
众人抬眼看去,见到有几个穿着华贵的年轻人,从另一侧的侧门走出来,口中似乎在说一些小官不做的话语。
这些人都是士族子弟,参与科举的士族子弟还是有不少的。
有个四十余岁的中年人低声道:“诸位,切莫以为现在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即便是派去各地为官,若做得不好,也会被朝中取缔的,至于他们……呵呵,士族子弟都是要出将入相的,手眼高得看不见我等。”
他故意将话语声提高。
远处几个士族子弟的脚步僵硬了许多。
除了少数直接被朝中任用,在这里的绝大多数人都是要从最底层开始做。
魏玄同听着众人的议论,排在队伍后方一步步地前进。
一直到了黄昏时分,已有不少朝中官吏下值,他们陆续走出皇城。
要说不羡慕是假的,排在前面的人在议论陆续从朝中走出来的官吏,比如说哪些人是太子门下,哪些人是赵国公门下。
魏玄同穿着朴素粗布长衫,回头看去,见身后的队伍已很长了,一路排到了街道口。
终于轮到了自己,魏玄同走入皇城内,在这里坐着几个门下省的官吏。
郭正一翻看着卷宗道:“魏玄同?”
“正是在下。”
“嗯。”郭正一又是点头,道:“新丰县户籍司司监,六品官,签字画押之后,领了官身明日去崇文馆,领文吏三名,官衙还在修建,先给你们安排了房舍,暂且住着。”
语速很快,像是在赶时间。
“喏。”魏玄同双手捧过官身,而后签字画押,又得到了一叠文书与一块腰牌。
双手捧着官身正要离开,魏玄同又见到了一张熟面孔,正是李安期。
“魏兄?任何职?”
“户籍司。”
李安期羡慕道:“真好呀,在下领了一个住建监正的官身。”
李安期是李百药的儿子,没想到以前礼部尚书的儿子及第之后的官身比自己还要低。
两人一同离开了皇城,走入人群中。
贞观十九年的东征大胜之后,前来祝贺皇帝东征大胜的人也越来越多。
贞观十九年的十一月,关中与洛阳都下起了大雪。
这是魏玄同任职新丰县户籍司正的第二个月,今天官衙刚新建好。
新丰县的县令一边领着人走入这处府衙,道:“以前这里只是新丰乡,去年才重新定为县,做官要时刻注意分寸,京兆府是极为严苛的。”
魏玄同缓缓点头,道:“多谢县令提点。”
他现在已越来越有当官的样子了。
新丰县的县令很赏识这个年轻人的才能,便将这里交给了他。
大雪正在飘着,此刻的洛阳皇宫中,李承乾听着张大安的禀报,一边点头道:“少数几个县的官衙还未建设好,给他们下文书过问,若还是建不好,你安排人走一趟。”
“喏。”
三司六监的事进行得还算顺利,顺利得令人觉得有些意外。
张大安离开之后,李承乾披着大氅来到了洛阳皇宫的后方,父皇正在祭祀道祖他老人家。
“他们都让朕去老君山祭祀道祖。”
李承乾披着大氅,揣着手道:“李道长说,在哪里祭祀都是一样的。”
李世民看着道祖的画像,沉声道:“那些事都办完了?”
“还有些麻烦。”
小於菟在大雪中奔跑着,李世民看着来年又要长一岁的孩子,道:“来年他就六岁了。”
“嗯。”
父子俩坐下来,内侍拿着书信而来,道:“陛下,太子殿下,郑公书信。”
李世民拿过书信看着其中内容,只是匆匆一眼,又将信放下道:“郑公与你老师说朕若已无心力面对国事,可传位与太子,还让朕莫要贪恋皇位。”
李承乾拿过书信看着。
早在东征之前,郑公就说过登基的事,只是这件事一直都没有与父皇说。
李承乾道:“其实在父皇东征之前,儿臣游说老师与郑公,让孤登基的事,老师与郑公说过。”
李世民在雪天中抚着须,道:“现在除了辅机,他们都想着让你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