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正色道:“弟愿去一趟。”
李承乾又道:“那就让柴哲威安排人手带你们去,去了博州之后寻到李义府,往后你们与他查明私矿。”
李慎连忙齐声道:“弟弟领命。”
看着两个弟弟激动地模样,李承乾又道:“吃饭。”
李丽质又补充道:“用了晚饭之后,就动身吧。”
好不容易找到事做,李治与李慎颇为激动。
“皇兄,弟弟能多带一些兵马吗?”
“又不是让你去打仗,不用兵马。”
“那弟弟能打架吗?”
“不能。”
“能把许少尹也带上一起吗?”
“不能。”
“能带上狄仁杰吗?”
“闭嘴,用饭。”
“嗯。”李治与李慎当即端起了饭碗,大快朵颐。
李丽质看向还未动碗筷的舅舅,“一些家事让舅舅见笑了。”
长孙无忌讪笑道:“无妨,无妨……”
李治与李慎用饭的速度很快,李承乾递给他们一卷文书,这两人就急匆匆要去找柴哲威了。
“记得去找徐孝德。”李承乾又叮嘱了一句。
“知道了!”
这两个弟弟的回话很是敷衍。
能出远门自然是高兴的,虽说不能与父皇东征,让他们出去走走也好。
饭桌上,菜肴几乎被这两个弟弟席卷一空。
李丽质又道;“听闻舅舅想要与父皇一同东征?”
长孙无忌面对眼前的兄妹俩,又觉巨大的压力,颔首道:“臣的确这般说过,只是陛下拒绝了。”
李承乾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入舅舅的碗中,“眼前还有很多事要办,孤还年轻,有些事还望舅舅帮扶。”
“臣定当全力辅佐殿下。”
知道皇兄完全可以对付舅舅,她心情不错地离开了。
乾元殿内,李承乾倒上一碗茶水,放到舅舅的面前,“近来准备的饭菜都清淡了许多,母后说吃得清淡一些也好,对身体也好,孤与舅舅一样,现在也是上有老,下有小。”
长孙无忌还想再开口。
李承乾又道:“有时候吧,孤能理解舅舅的感受,母后也常说起舅舅的事,孤自小与舅爷亲近,舅舅亦是孤最亲近的人,倘若将来舅舅年迈了,孤亦赡养舅舅。”
长孙无忌神色紧张,忙起身行礼,道:“殿下,臣惶恐。”
李承乾将搁在茶碗边的手收了回来,又道:“这两年告老的大将军越来越多,舅舅一定要注意好身体。”
“臣定当不负殿下所托。”
李承乾看着一桌子菜,“本来打算单独与舅舅用饭的,不想让稚奴与慎弟坏了兴致,天色不早了,舅舅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臣告退。”
长孙无忌又一次行礼,快步走出了乾元殿,刚出了殿想要回头去看,余光瞧见这位太子还坐在饭桌边。
不知道为何,长孙无忌心中有些犯怵,加快了脚步离开。
等舅舅走远了,李承乾这才将放在桌上双手放下,放在膝盖上。
“承乾?”
听到身后的话语,李承乾见到是母后来了,道:“儿臣刚过见过舅舅。”
在儿子身边坐着,长孙皇后看着如今这个儿子,欣慰道:“你舅爷说得不错,你终究是越发有城府了。”
李承乾面带笑容,“母后啊,儿臣终究不是父皇,父皇可以号令天下豪杰,可儿臣只能一步步自己走,脚踏实地地走。”
轻拍着这个儿子的后背,长孙皇后又道:“很烦心吧。”
“嗯。”
身为母亲一眼就能看穿儿子的心思,看似在朝臣面前游刃有余,但这个儿子并不喜这些事,也听婉儿说过,每每面对这些事,总会身心疲惫。
“你父皇能留下的这些文臣武将,将来都是要交给你的,也正如你所言,你不是如你父皇那般的人物,你也成不了你父皇,可承乾就承乾,你的一辈子还很长。”
李承乾看着殿外的天空逐渐入夜,饮下一口茶水,道:“舅舅是儿臣的长辈,可儿臣也不想因舅舅而落下朝中诸事,眼前许多事都在眼前,儿臣不想再出现什么意外。”
“舅舅要办的事一件都不能少,待舅舅帮儿臣办完了那些事,儿臣会让舅舅安享晚年的,这才设宴来招待舅舅,顺便问询一番。”
长孙皇后叹道:“一边是国事,一边是长辈,为难你了。”
“这些困难没什么的,儿臣终归是要做皇帝的,不然每每见到舅爷,儿臣总觉得心虚。”
长孙皇后又笑了,笑得很宽慰。
当天色完全入夜,洛阳城的一切归入宁静当中,洛阳城东面的大营,此刻这里有不少火把在晃动,士卒与将士正在收拾着器械与战马,为大军出征做着最后的准备。
翌日,李承乾一早就得到了父皇的召见,来到了洛河边。
洛河是从黄河支流中渭河的一条支流,它从关中来,从潼关一路途经洛阳。
现在这条河的水位比之往年下降了不少,那是因上游兴建了淤地坝。
当年李恪与马周,权万纪在这里修建河道,救水灾,用了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