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了然道:“娘的,高昌一战与太子绝无关系,你若再说这些,某家就与你割袍断义。”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吗?”讲完这话,张士贵忽然醒悟过来,道:“说来也是,这种害人的家伙怎么可能与太子为伍,绝无可能。”
“嗯,谢大将军体谅,老小子又能多活几年了。”
张士贵又一拍桌案,道:“欲谷设这厮,某家定要活撕了他。”
关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水,李承乾还坐在中书省内,看着站在中书省外淋着雨的男子。
这个人年纪看起来不大,也就二十岁出头。
李承乾道:“你就是薛仁贵啊。”
“末将薛礼。”
“孤记住你了,回去吧。”
“喏!”
薛仁贵昂首挺胸转身走入雨中。
李承乾开始翻看此次出征西域的行军记录,从吐谷浑出发,一路朝着高昌行军之时便每天都有记录,期间还有每天所消耗的粮草。
一边看着这个太子还要一边做着笔记,将其中一些细节都记录起来。
中书省外,还有几个官吏等着雨水停下后,下值回家。高昌王的事证明,用钱财买来的同盟终究是靠不住的。
高昌王麹文泰把欲谷设看作能够共同抵御唐军的盟友,又有谁知道欲谷设将高昌王当成了什么。
薛仁贵从朱雀门走出来的时候,就撞见了迎面走来的阿史那杜尔。
裴行俭也刚从左武卫走出来,看到薛大哥与阿史那杜尔站在雨中对视。
“以后不许你再敢抢我杜尔要剿灭的马贼。”
这是从西域留到现在的恩怨,本来嘛拿下了可汗浮图城之后,各路兵马去清剿西域东南的马贼。
各路兵马都是各行其是,阿史那杜尔与薛仁贵看中同一批马贼。
结果等阿史那杜尔杀过去的时候,人已经被薛仁贵杀光了。
这个嫌隙一直留到至今。
薛仁贵长得很高大,阿史那杜尔的个子亦是不错。
薛仁贵缓缓抬起下巴,看着对方道:“抢了又如何?”
这两个大汉要是打起来,也不知谁更厉害一些,皇城前的守卫拿出了看热闹的心态,小声议论着。
阿史那杜尔用手指指着他道:“还有下次,定不轻饶。”
两人颇有一种水火不容的架势。
薛仁贵冷眼看着他,手已经握拳,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阿史那杜尔扭头离开,走向了四方馆。
等人走远了,裴行俭快步跟,道:“薛大哥,这个阿史那杜尔的命是太子救下的。”
薛仁贵瞪着铜铃大眼,道:“如何?”
“守约知道薛大哥身手了得,要是将杜尔打死了,该如何向太子殿下交代。”
“无妨!”薛仁贵沉声道:“某家将命交给太子便是。”
各路将领都有各自的脾气,这也没什么,薛仁贵是如今军中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得到了张士贵的青睐。
可军中自然也有各自的恩怨,出兵在外有点摩擦也是正常的。
今天一天所发生的事,一桩桩一件件的大事小事都放在皇帝的案前。
李世民没心思看这些记录,而是听着李百药的讲述。
“承乾觉得麹智盛此人有大用?”
“回陛下,鸿胪寺的人打探到麹智盛与波斯商贾确实有来往,此人杀之无碍,可若杀了,未免可惜。”李百药作揖低头道:“太子殿下向来主张物尽其用,人亦如此。”
“慕容顺如今在何处?”
“回陛下,慕容顺如今居住在焉耆,受焉耆国主的招待。”
李世民道:“如伏允的儿子慕容顺,也要留下麹文泰的儿子麹智盛,为他所用?”
李百药点头道:“眼下来看,太子殿下有此用意。”
李世民看着殿外的大雨,吩咐道:“朕清楚了。”
“臣告退。”
“将阎立本召来。”
太监小步匆匆离开,小半刻之后,太监又回来禀报道:“陛下,阎大匠在工部与太子殿下商谈修缮长安城的事宜,殿下说借用阎大匠三个时辰,再来请罪。”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索性又道:“将太子也召来!”
“喏。”
太监深吸一口气,走入雨中脚步匆匆地离开。
兴庆殿内,太子与工部尚书阎立本将一张巨大的图纸铺开,这是现在的长安城。
另外一张图纸有很多线条,而线条有点划线,还有虚线,曲线。
与父皇说了长安修缮的大概,李承乾解释道:“这图是慎弟绘制的。”
李世民看着图纸打量下,良久不语。
见陛下的眼神迷茫,多半是看不懂这张图的虚线与点划线是什么意思。
总不能让陛下开口问,阎立本先是看了看太子的脸色,而后就与陛下解释。
“何时能够动工。”
“入冬之前。”
阎立本讲述着先将长安各处的沟渠挖开,再重新布置,还有许多较为偏僻的街巷要重建,还要清理淤堵的沟渠。
正值农闲,关中不缺人手,工钱与调度都由太子殿下主持。
麹智盛住在四方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