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领活干的。
老汉提着一袋子铜钱走远了,还时不时回头看看这处街巷。
忙完了这里的事情,当最后一个人走出这间小屋,这里的油灯才被吹灭,前来找活干的人也不知道给他们工作的贵人是谁,只知道对方给钱很阔绰。
小屋的另一头有一个暗门,魏昶从这个暗门中走出来,打开门的时候落下了不少积雪。
他厌烦地拍去积雪,又从另外一个小巷走出来,带着人出了长安城。
泾阳与别的县不同,这里的县民到了冬天依旧很忙。
魏昶来到薛五娘家中,虽说与她无名无分,但肚子饿了就喜欢往这里跑。
桌就放着一碗粥,与一张饼。
这不是给自己准备的还能给谁,魏昶很自然端着碗拿着饼,坐在屋前吃了起来。
薛五娘抱着一卷纸刚从作坊回来,她与泾阳县的其他妇人一样,给作坊做一些零散的活来赚取工钱。
只是见到魏昶坐在自己的家门口,她很自然地无视了他,自顾自走进了家门。
魏昶穿着带着补丁的粗布外衣,因穿得厚实,补丁还有几处破开的地方,他的目光随着薛五娘移动。最后她重重地把家门关了。
门被重重关的一刹那,吓得魏昶一口粥噎住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他朝着门内道:“全县都知道我在你这里用饭,我就住你这里吧。”
“老娘一个人活得很好。”
魏昶道:“你自从军中退下来之后就没有再嫁人,某家也未娶妻,这不好吗?”
“再说这些,撕了你的嘴。”
听到屋内的喝骂声,魏昶还沾沾自喜笑着,又道:“那你总是给某家留着饭。”
屋内又安静了。
良久,薛五娘话语从屋内传来,隔着门听着话语声有些沉闷,“你总是帮杜荷公子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听到对方问话,魏昶道:“某家从来不做违背良心的事。”
屋内又安静了,魏昶也吃完了粥和饼,将碗筷放在门口,又在门前站了许久,神色纠结,呼吸在冷空中化作一团白雾。
伸手想要推开门,犹豫良久又将手收了回来。
屋内,薛五娘听着熟悉的脚步声踩着积雪离开,她这才放下手中裁剪的纸张,稍稍打开门,将门口的碗筷又收了进来,迅速将门关。
虽说自己与薛五娘真的没什么,不过听到县里的人议论薛五娘是自己的婆娘时,魏昶心里还是有些骄傲的。
薛五娘身手很好,她一个人能够打死一头狼。
魏昶走在县里的小道,路过一间间屋子,还有几个看护泾阳县的民壮恭敬行礼。
脚步一直没停,魏昶走到肥皂作坊边的一间屋子外,敲响门。
门被一个小厮打开,魏昶走入其中便见到了杜荷公子。
神色凝重的杜荷一次次转动着手中的魔方,问道:“事情办得如何?”
魏昶拿出一份名册,道:“杜荷公子,都在面了。”
将魔方放在一旁,杜荷拿起名册看了起来,翻过一页看着面的数目,“今年只有这些吗?”
“回公子,只有这些。”
杜荷又从一旁拿来两份名册,低声道:“明年将这三份名册的第一名全部叫出来,让他们分开做事,看看谁能够赚得最多。”
看他接过名册,杜荷道:“这天寒地冻的不用太忙,来年开春准备吧。”
“喏!”魏昶退出了这间小屋,拿着三卷名册离开作坊,又来到一间小屋,这间小屋乱糟糟的,是自己所住的地方。
将名册放在一旁的桌,魏昶坐在椅子,闭着眼想象着将来与薛五娘住在一起的时光。
肥皂作坊内,应公武士彟沉声道:“这些事也是太子殿下的安排吗?”
杜荷缓缓道:“是的。”
“泾阳已足够富裕了,为何还要做这些事?”
杜荷回道:“应公呐,泾阳的实力都是放在明面的,可有些事不仅仅要放在明面,需要留有第二手准备,因此想要培养出第二个人,这个人不会经营作坊,只是一个行脚商人。”
武士彟不解道:“殿下到底还要做到何种地步?”
杜荷慵懒地盘腿坐在椅子,转动着手中的魔方,没有回话。
翌日,许敬宗带着吴王来到了咸阳县,他没有骑马,也没有带着护卫,而是自己一个人走路来的。
泾阳县的县民面对这个皇子如临大敌。
刘仁轨站在所有的村民面前,喝问道:“吴王殿下,今日是来寻仇的吗?”
李恪作揖行礼道:“诸位,恪今日是来道歉的,先前种种都是恪不懂事。”
他拿出几块银饼捧在手,又道:“还请诸位原谅恪。”
一群乡民见状纷纷散去,刘仁轨看着这个吴王,抚须道:“银钱就收回去吧。”
“喏。”李恪收回了银饼站在原地,又道:“父皇有命,恪在此地做苦力,直到县民谅解。”
“村子里的官道需要修缮一下。”
“喏。”
李恪当即就去办事。
许敬宗蹙眉看着这个吴王,他穿着一身名贵的衣裳,又叫住他道:“吴王殿下换一身衣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