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液池边,李承乾看着一群工匠夯实地基,准备木料,一共一百三十五人给父皇建设别苑。
“徐侍郎,以往工部的工匠是怎么算工钱的。”
闻言,徐晓德连忙前躬身道:“寻常工匠一天六十钱,有经验的老工匠一天一百钱。”
他翻着账目一边道:“现在有老工匠七人……”
“行了。”李承乾打断他的话,沿着太液池边走着,低声道:“当初让你在工部做事,是孤安排的,没经过你的意见,你工部觉得如何?可还适应?”
徐孝德道:“臣能适应。”
李承乾揣着手,走回玄武门又叮嘱道:“这半年来孤看过工部的账目,发现这两年工部所耗银钱颇多,孤与父皇向来是节俭的,伱觉得谁在如此耗费钱财?”
徐孝德欲言又止,他作揖道:“臣也看过工部的账目,阎大匠说臣在工部任职侍郎就是为了管账目。”
李承乾颔首。
“说起近来工部所用银钱……”徐孝德欲言又止,工部这两年钱确实多,可这个“钱”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就是当今太子的父皇,当今陛下呀。
“你怎么又不说了?”
徐孝德又作揖道:“臣在工部一定会看好账目的。”
李承乾望着玄武门叹道:“光是看好账目还不够呀。”
“以后,工部但凡有所用钱用工匠的时候,臣一定禀报太子殿下。”
“嗯。”李承乾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辛苦你了。”
徐孝德连忙行礼,目送太子走入玄武门。
殿下安排是有深意的,徐孝德莫名感觉手中的账目很重,很重很重……
朝中各部运作终于顺畅了,朝中众人也因此长出了一口气,吏部的官吏得到了补充,除了给朝中各部补充,还替换各地的官吏,将一些不识字或是办事能力不行的官吏给换下去。
今天难得清闲,长孙无忌得了空便去看望舅父。
高士廉摇着手中的蒲扇,看着手中的书卷,低声道:“高林呢?老朽不是说过,你辅机若来了,来一次赶走一次。”
长孙无忌道:“舅父,高林正在采买米面。”
高士廉气馁道:“老朽忘了,他出门了,在这里你不用这么多虚礼,又赶不走你,你自便吧。”
“舅父……”
高士廉缓缓道:“太子殿下与陛下吵了一架?”
长孙无忌站在一旁颔首。
高士廉翻过一页,继续看着书,道:“老朽就知道,你除了周旋还是周旋,你根本不敢支持太子去顶撞陛下。”
长孙无忌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在一旁坐下来,道:“外甥怎敢……”
高士廉冷哼道:“没出息。”
“从小到大,外甥在舅父眼里就是没出息的。”
“现在还是这么没出息的。”
“让舅父失望了。”
高士廉气馁地侧卧着,想骂他又骂不出口了,缓缓道:“骂一个没出息的外甥,真是多余,骂了这么多年也没用,累了。”
长孙无忌端坐在一旁。
“观音婢的身体如何了?”
说起妹妹的身体状况,长孙无忌连忙道:“孙神医说颇有好转。”
“要不是太子殿下千方百计留住了孙神医,你妹妹的身体该如何是好。”高士廉不悦道:“你就不知好歹吧。”
长孙无忌低着头没有言语。
这个外甥对皇帝太忠心了,忠心得甚至有些盲从。
高士廉低声道:“虽说当皇帝的都不是什么好人,至少太子殿下把长孙家真的当长辈看待。”
“舅爷说的是。”
高士廉又问道:“近来如何?”
长孙无忌回道:“陛下给东宫解除了禁足,朝中各部也都安心了。”
“嗯。”
高士廉缓缓点头。
“科举揭榜后朝中官吏都有了补充,而且给各地的官吏作了一些替换……”
“老朽没问你这些。”
话语被打断,长孙无忌又道:“只要太子殿下掌管钱粮调度,支持互市,东宫不涉及吏部的事,或者别的事,外甥便放心,若是太子殿下牵连的事越来越多,那外甥就会很烦。”
高士廉道:“你烦什么?”
“外甥烦的不是太子殿下,而是陛下与太子殿下之间,他们父子要是再起争执便会烦。”
高士廉轻蔑一笑。
长孙无忌低着头,又道:“让舅父见笑了。”
说话间,长孙无忌又看到了一个算盘,蹙眉道:“这是……”
高士廉解释道:“东宫送来的,老朽也不知此物要如何使用,便挂在了墙。”
“没想到太子还将算盘送给你舅父。”
高士廉道:“怎么?太子殿下没有送给你?”
长孙无忌看着算盘,失落地一声叹息。
泾阳,一大群妇人坐在作坊前,她们将茶叶装入一个个的布袋中,每个布袋装三两茶叶。
许敬宗道:“杜荷公子,现在西域人都在打听肥皂,他们都要买肥皂我们不卖吗?”
杜荷放下手中的算盘,低声道:“今年关中的肥皂又到了旺季,关中还不够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