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的人,他们的工作也都和节气有关,春夏两季是干大事的时候,那么秋后就是算账的时候。
当然了,这也不是什么通病,主要是现在人们的作息与寒来暑往,秋收冬藏有关。
大事在春夏时节办完了,那么算账的事自然要放在秋后。
父皇要在秋猎前将吐谷浑的事都安顿好了。
经房玄龄提出这件事,朝臣便开始议论了起来,有人主张杀,有人主张不杀。
程咬金站出朝班道:“陛下,末将以为该杀。”
这一次站在朝堂上的将领都是没有参与秋猎的。
倒是有些意外,本以为程家门风不会错过此次秋猎。
见陛下颔首,如今还任职左武卫领军将领的秦琼站出朝班道:“陛下,伏允当然该杀。”
看来武将这边的意见很快就一致了。
大唐的武将还是很齐心的,大家商量一番很快就有了结果。
李承乾扫了一眼朝堂,再看文官这边,大家还在低声议论着。
终于,时任谏议大夫的褚遂良站出朝班,他朗声道:“陛下,若杀了伏允恐往后难以治理吐谷浑。”
李承乾颔首观察着,文官说话就没有武将这么直接,文官一系先提出了假设,再去考虑后果。
中书侍郎岑文本站出朝班,他手执笏板,朗声道:“陛下,臣以为该杀。”
李承乾收回目光,又想到文官一派就没有武将这么团结。
褚遂良连忙道:“若杀了伏允,其族后人势必要反,好不容易打下的青海说不定又会乱起来。”
程咬金不服气道:“若不杀,如何服众,你在这里信口雌黄,我们战死的将士,被劫掠的凉州乡民如何交代!”
“大将军莫要为了一时意气,罔顾大局。”褚遂良道。
“你个……”程咬金欲骂又止。
褚遂良又道:“臣还听说昨日程家的田庄杀了一头牛!”
“你放屁!”程咬金怒道:“那头牛是自己摔死的。”
“呵呵……臣从未听说过牛会摔死。”
“褚遂良,某家与你说杀伏允,与牛有什么关系!”
朝堂众人又开始议论了起来,杀牛当然是一件很重大的事,牛是重要的生产工具,甚至有些县为了耕地还要互相借用。
眼看越吵越凶,忍无可忍的李世民沉声道:“程咬金,你给朕住嘴!”
大嗓门登时戛然而止,群臣也是低头不语。
说起杀牛,其实父皇和孤乃至弟弟妹妹都吃了牛肉,李承乾依旧站着,将自己想像成木雕,保持就好。
杀不杀伏允另说,杀牛这种事提出来就不太好。
有道是跟着上司立功,不如上司一起闯祸。
至少程咬金做这种事,不论朝臣如何弹劾,父皇都会保着他的,毕竟是当年一起打过仗,一起闯过祸,一起杀牛吃肉的铁哥们。
收到了陛下的眼神,程咬金委屈低头,偃旗息鼓。
李世民看向了站在朝班上的三兄弟,朗声道:“恪儿,你说伏允该杀不该杀。”
听陛下问向了站在朝班前的皇子,众人噤声纷纷将注意力放在了太子,魏王,吴王三个皇子身上。
闻言,李恪连忙行礼道:“父皇,儿臣以为该杀!”
李世民道:“为何该杀?”
“伏允劫掠凉州,祸乱河西走廊,此等罪名自然该杀。”
李世民点头,又道:“青雀,你以为呢?”
李泰也站出朝班,缓缓道:“父皇,儿臣以为不如赐伏允自缢。”
话音落下,朝班上立刻有了几声议论。
李泰原地走了两步,又道:“父皇是天可汗,如今还号令突厥各部,如若父皇下令杀了伏允,势必会落人口舌,可父皇让伏允自缢,一个畏罪自缢的吐谷浑可汗,自然就没人议论了。”
朝堂上有人开始议论,还有人点头。
李承乾甚至隐约听到有人说魏王很聪明,竟然想到了这种办法。
果然,甩锅的事,人人都喜欢。
李世民扶着太阳穴,侧坐着将身体的重心偏向一边,低声道:“太子以为如何呢?”
众文武大臣,齐刷刷将目光放在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如木雕一般的太子身上。
这位太子揣手而立,闭目呼吸平稳,神态平静。
见久久不见回话,李世民沉声道:“太子?”
李恪用小动作稍稍推了推。
李承乾这才缓缓睁开眼,见众多朝臣上百双目光都看向自己,尤其是舅舅长孙无忌,急得眉头都快拧在一起了。
回神瞧了眼父皇,李承乾先是咳了咳嗓子,上前一步道:“是要杀伏允?”
李世民沉着脸没有说话,就差开口问一句:睡醒了?
李承乾又上前两步,再看看身后的一众朝臣,目光尤其是在舅舅身上停留了片刻。
长孙无忌也平静了下来,眼观鼻,鼻观心,垂手而立。
“其实儿臣听了很多,不论是青雀的办法,还是恪的说法,都是不错的。”李承乾点头道:“嗯,很不错。”
李世民闭着眼,眉头又紧皱了几分。
群臣低头,目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