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书,一手撑着下巴,斜靠着扶手思索着。
宁儿安静地走来,适时给殿下倒上一碗热水。
李承乾从书卷上收回目光,道:“宁儿姐?”
宁儿应声道:“嗯?”
“再过两月,秦岭南路与两淮的茶叶也该采摘了。”
李承乾低声嘀咕了一句。
眼下,满朝文武都在打探,关于陛下对吐谷浑的态度。
而东宫此刻还在为生活发愁,宁儿拨动着小算盘,盘算许久道:“东宫现在的盈余还剩下一个月。”
至于国事?能不掺和就不掺和。
作为太子安分守己也是要素之一。
期间倒是发生了一件事,因东宫反悔了对赵节任命,对于储君这等出尔反尔的行为,有言官向陛下进谏了。
进谏目的无非就是诉说长广公主这些天以来的苦楚,还请求陛下将赵节从凉州调回来,斥责东宫储君言而无信的行为。
赵节的事确实给东宫带来了不小的影响。
可李承乾也不想在自己的身边埋着一颗会谋反的种子。
宁儿低声道:“不过事后,许国公与河间郡王一起去见了一趟长广公主,第二天那位向陛下进谏的人,跳入曲江池自尽了。”
“自尽了?”
李承乾搁下手中的书卷皱眉道。
宁儿低声道:“第二天他的尸首就浮在了曲江池的水上,大理寺收了尸之后,断定此人是自尽的。”
李承乾颔首道:“舅爷这是又帮了孤一次。”
宁儿笑着点头,“东宫储君岂是这些人可以轻易议论的。”
这让李承乾感觉无所适从,自己还什么都没做,就有人提前将事情摆平了。
而且东宫还不能表达任何的看法,只能任由事态发展。
那还能怎么办?
难不成孤自己再去向父皇求情让赵节从凉州调回来?长广公主与东宫各自退让一步?
这岂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李承乾道:“有些事情东宫无须解释,越是解释越对东宫不利。”
宁儿又一次有了欣慰的笑容,道:“殿下说得是。”
“还有一事。”宁儿接着道:“李淳风道长将孙思邈道长的下落告知了陛下,陛下派人去寻,确实也找到了孙神医,只不过孙神医拒绝了陛下的封赏好意。”
“孙神医在关中?”
“听闻是在灞上一带闹了疟疾,疟疾不除孙神医是不会离开的。”
两人正说着话,有宫女小步而来,“殿下,热水好了。”
“嗯,孤洗个澡。”
太子是个爱干净的人,每日都要洗澡。
刚走入后殿,李承乾看着木桶中的水还在冒着热气,见宁儿已将要换的衣服放在了一旁。
“宁儿姐,你去殿外等着吧,往后孤洗澡的时候,你不用陪在左右了。”
“嗯?”宁儿有些讶异,可看殿下的神情,她又释然一笑,“喏。”
走到殿外,宁儿关好了殿门,就守在门口,也不让其他宫女走入。
殿下已不是当初了,那时候的殿下还是个孩子,或许不用避讳这么多。
如今殿下已经十五岁了,说明殿下已知人事,也懂得男女之别了。
或许殿下很早就知道了,只不过现在才表现出来。
“咦?宁儿姐,你的脸怎么红了?”李丽质拎着一篮子的干枣而来。
“啊?”宁儿回过神,眼底闪过一些慌乱,又道:“殿下是来见太子的。”
李丽质双手提着篮子道:“这是西域人进贡给父皇的,母后收了皇兄的肥皂,就让我带枣给皇兄,太医署的人说很是滋补。”
宁儿接过篮子道:“奴婢会给殿下的。”
“嗯。”李丽质又道:“宁儿姐长得真好看。”
闻言,宁儿又是脸颊一红,连忙低着头道:“公主殿下万不可这么说。”
李丽质又是俏皮一笑,“难怪皇兄与宁儿姐这般亲近。”
宁儿将头放得更低了,脸上的红晕一直红到了耳根子。
“稚奴是不是又去偷吃拉面了?”李丽质左看右看,寻不到李治身影,就一边呼唤着朝着厨房走去。
果然,李治站在胡凳上,准备往锅里倒面条。
还未等面条下锅,李丽质就将他揪了出来,拉到一旁数落着。
看着东宫一群公主与皇子,宁儿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番心绪,这才不觉得脸颊烫了,而后恢复了往日的神情。
“宁儿姐!”
殿内又传来了殿下的呼唤声,宁儿如本能一般地推门而入。
此刻李承乾穿着宽松的单衣,头发湿漉漉的,就坐在暖炉边上。
她重新将门关上,以免外面的冷风吹进来,而后拿起一旁的梳子,给殿下梳理着头发。
李承乾颔首道:“有件事孤想问你。”
一边给殿下梳理着头发,宁儿正要开口,却听殿下说了下去。
“现在孤手上什么都没有,但孤有造纸的手段,你觉得孤该怎么办?”
“嗯……”宁儿思量半晌,“那还是先要将纸张造出来。”
“宁儿姐也清楚的,东宫的用度只够一个月的,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