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幕如厚重的帷幕般落下,世界被无尽的漆黑所笼罩,天空仿佛一口深不见底的枯井,没有一丝光亮。
远处的山峦消失在黑暗中,万物俱静。
阎乐带着一队人马,趁着月色偷偷地溜出营帐。
山间的路上没有一丝声音,偶尔有鸟叫声传来。
经过连夜赶路,在太阳露出地平线的那一刻,一行人终于到了驻扎在潦东郡几公里外的匈奴营帐。
此时天还没有亮,他们都穿着大秦服饰。
门口的哨兵看见他们后,亮出手中的弯刀,充满警戒。
“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我们是大秦人,想和你们将军谈一笔生意。”阎乐勾了勾唇角,从怀中拿出一个竹简递给门口的哨兵,叮嘱道:“赶紧去把这东西交给你们,将军若是迟了的话,你们的项上人头恐怕不保。”
哨兵听了这话,眉头紧锁,将阎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思索片刻。
哨兵闻言,也不敢耽搁,赶紧去汇报。
“大人,你说匈奴主将会见我们吗?他会相信我们的话吗?”
阎乐身后的士兵眨了眨眼睛,抬头望了一下依旧漆黑的夜空,眼里闪过一丝茫然。
阎乐的双手背在身后,下巴微微扬起,眼神坚定而明亮,如夜空中最闪亮的星辰,身姿挺拔如轻松。
“放心吧,既然此人是匈奴的大将军,那他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的。”
“常言道:无利不起早,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他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不一会儿,果然如阎乐所言。
哨兵急匆匆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抹笑容,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您请进,将军在营帐内等您。”
阎乐身后的士兵对着阎乐竖起了大拇指。
“将军真厉害。”
阎乐勾了勾嘴角。
随后一行人跟着哨兵走进匈奴人的营帐。
“国师、大将军,秦国的使者来了。”
哨兵站在外面恭恭敬敬道。
“请他进来。”
从营帐里面传来一道浑厚低沉的声音。
阎乐闻言,走了进去。
坐在主位正中间男子穿着窄袖短衣,腰间系着宽大的腰带,用皮革制成,头上戴着帽子,帽子有宽大的帽檐,脑后留有长长的辫子,看起来文质彬彬。
而坐在他旁边的另外一个男子膘肥体壮,肥头大耳,和中间这个男子穿着的服饰差不多,但眼神犀利,冰冷。
两人看见阎乐走进来的时候,眼里均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审视。
此人穿着大秦特有的服饰,但身子却是弓着的,看见他们的眼神也充满了试探。
将阎乐从头到尾上上下下打量一圈后,国师闾茂和耶鲁对视一眼,遂开口道:“你是谁?此时正是大战之际,你来匈奴做什么?”
“众所周知,匈奴和箕子朝鲜连为姻亲共同对付大秦,而你此时前来……”
一旁的士兵见状,指着主位上的闾茂和耶鲁介绍道:“中间的这位是匈奴的国师闾茂,而他身边的人是大将军耶鲁。”
“支援军中,所有的事都由他们俩做主,你有何计策尽管和他们说。”
阎乐见状,也勾了勾唇角,以同样的视线打量着这两个匈奴人。
从服装上来说,匈奴人和秦人就不一样,他们穿着厚实,且都是皮草。
就从其身上的窄袖短衣来看,这是为了方便在马背上活动,这种短衣紧致贴身,让匈奴人能够在马背上驰骋得更加自如。
怪不得这些人身强体壮,不是没有原因。
“我们来做一个交易。”阎乐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简,双手呈上,道:“这是我家主子给您的。”
闾茂让人把竹简拿过来,匆匆扫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和怀疑。
“如此重要的消息,你为什么要透露给匈奴?”
接着他随手把竹简给了一旁的耶鲁,让他看看。
耶鲁看完后,眉头紧皱,眼睛里闪过一丝狐疑。
眼前的这个秦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此人说话可信吗?
“回大人的话,我家主子命我前来自有他的道理。”阎乐勾了勾唇,继续解释道:“想必你们也听说了大秦国内的现状,我家主子是大秦王上嬴政其中一个不受宠的儿子。”
“原来陛下最爱的是其大儿子公子扶苏,扶苏聪明伶俐,在民间的威望颇高,但自从他的儿子秦风出现后,陛下的宠爱发生转移。”
“秦风被预测为天选的帝星,其天赋异禀、能力斐然,不仅研究出热气球等灭国神器,还深受陛下宠爱,在民间的威望甚至比其父扶苏还要高。”
“陛下甚至寄希望于秦风这个八岁的小娃娃,太不公平了。”
“大秦自古以来立长不立幼,而陛下却有意培养秦风,这是要把秦风立为继承人做准备。”
“我家主人胡亥公子能力不输于秦风,但却一直没有机会。”
“如今大秦与箕子朝鲜大战,而匈奴作为箕子朝鲜的联邦将会出兵增援,在这个时候,秦风带领士兵披着东胡人的外衣偷袭你们的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