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老爷,小心哪,要不还是让小的替您先试试!”
赵高即将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重新说一遍。
“无碍!”
不理会赵高的担忧,嬴政挽起袖子,跃跃欲试。
“这……”
李方眉头紧锁,双手时而握拳,时而松开。
夏日的微风吹在他的脸上,几根发丝跳出来,正如他摇摆不定的心。
今日是给别人耕地,答应好的时间,若是完不成……岂不是失信!
但眼前这人认识老师,若不给他试试,似乎也说不过去。
“你这个家伙……”赵高狠狠地瞪了一眼立方,随即一脸肉疼地从袖口中拿出几枚铜钱,递给李方:“给,这是我们的租金!”
“不好意思呀,我已经答应了老乡,要在规定时间内把这一亩田地耕完……”李方拧着眉头,又说了一遍,然而话音未落,就被赵高打断。
“给!”
赵高的脸上升起一抹不耐烦,不情不愿地掏出一锭银子再次递给李方。
“这下可以了吧!”
李方的神色微动,最终还是收下了。
一锭银子呀!
来乡下这么长时间了,他们手上的盘缠花的差不多了。
再加上前段时间,把仅剩的几个钱拿出来买了曲辕犁,现在他们一众弟子过得可谓是捉襟见肘。
这一块银子能在短时间之内,大大改变他们的生活,不要白不要。
遂眼疾手快地把银子踹入怀中。
嬴政也意外地看了一眼李方。
听说儒家弟子不为五斗米折腰,如今贪上一锭银子!
还真是世风日下!
刚刚升起来对淳于越的那一点点好感瞬间烟消云散。
此人身上的外袍脏乱不堪,凑近了能闻到一股浓烈刺鼻的臭汗味。
种田也穿着学士服,难道他没有别的衣服可穿了?
赵高见嬴政的面色不悦,立马就明白了。
“儒生,你身上的衣服为何破破烂烂,像是几天没换洗,你们儒门的学生不是一向爱干净?”
“您有所不知,来了乡下后,淳于越博士让我们把身上的钱都拿出来买曲辕犁,帮助百姓耕田。”李方叹了一口气,接着道:“老乡身上也没有几个钱,我们收的租金也少得可怜,这点租金勉强够温饱,哪还有闲钱买衣服。”
“若非如此,谁又会拿学士服当做便服穿!”
要知道,学士服对于学子来说,相当于脸面。
如今日日面朝黄土,背朝天,谁还要自己的脸面!
“公子大义!”
“淳大儒大义!”
闻言,赵高假仁假义地对着李方拱拱手。
此番前来,他有意结交淳于越。
淳大儒迂腐,一直守着儒家,一心想以仁治国,一次次煽动扶苏公子,刚开始,扶苏公子还听信淳于越大儒的话,处处反驳陛下,有时候,甚至在朝会上,当着众大臣的面,让陛下下不来台。
就当赵高以为,扶苏会因此受到陛下的厌弃,甚至更加严重的处罚时,扶苏竟一反常态地不再顶撞陛下。
扶苏的儿子秦风也进入陛下的视线,凭借其过人的天赋深得陛下喜欢。
本以为搞垮一个扶苏,胡亥公子就有了在陛下面前表现的机会,哪曾想,现在又出了一个帝星,秦风。
淳于越作为扶苏公子的老师,临危之际,扶苏公子并没有像往常一般,伸手拉一把,而是选择了漠视。
可见,现在淳于越在扶苏公子的眼里已经没那么重要。
此时,和淳于越合作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身为扶苏公子的老师,淳于越定是对扶苏了如指掌。
如此一来,便是天赐良机。
故他决定把淳于越及众弟子在乡下耕作一事在陛下面前提及,就当是给淳于越一个顺水人情。
果然,曲辕犁的出现以及淳于越在乡下的表现引起了陛下的注意。
淳于越毕竟是扶苏公子的老师,陛下也不想和扶苏公子之间的关系闹得太僵。
果然,下一秒,嬴政的脸上就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淳大儒心系百姓,为大秦分忧,是大秦之幸!”
李方不知站在他面前的是何人,但此人说的话,让人有一种深深的信服感。
“好,曲辕犁交给您了。”
嬴政接过曲辕犁后,也学着李方刚才的样子,一边赶牛,一边扶着曲辕犁开始耕作。
“驾!”
一鞭子抽在牛身上。
“牟!”
随着耕牛的一声叫唤,曲辕犁也跟着开始工作。
一眨眼的功夫,就耕完一行。
嬴政见状,激动不已。
“不错不错!”
“此物果然如李方所言,不仅省力,而且耕作的速度又很快,大大减少了人工和畜力,为我大秦的耕作提供了方便。”
“若大秦百姓耕作的时候都能配备一人一牛,那所有的荒地都能开垦出来,粮食产量将会大大增加。”
不仅如此,若用此物耕作,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国库定会充盈起来,以后对付百越,匈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