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光温润如玉,白泽握着那颗菩提,冥冥之中,仿佛有天人在耳畔轻语,贯通眼前的迷雾,直达万物本相。
大红鸟本想再说什么,可眼见白泽被那奇异珠子散发出来的光晕浸染,整个人身上浮现出一种梦幻般的透彻,愣是没再说出一句话。
而此刻,白泽手握菩提子,再去看那些罗汉石像时,眼前的景象已经大不相同。
果然如他所料,那些石像的动作的确是残缺的。
白泽看向第一尊石像,只见那石像竟然在眼前腾挪起来,一招一式,拳如奔雷逐浪,有摧山翻江之力!
“轰隆!!——”
魂海仿佛有惊涛拍岸。
白泽猛然惊醒,再看那那石像,仍是一动不动。
可方才“眼前”那石像出拳的拳劲有如实质,迫面而来,雷霆万钧,直把白泽看得心惊胆战,若非突然惊醒,他已然御力去与那石像对拳!
白泽正诧异间,那大红鸟的眼色忽然诡异起来,眼神在白泽和石像之间左右摇摆,终于耐不住性子,问道:“喂,你小子,刚才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哦?”白泽装傻充愣。
“鸟爷我认真跟你说。”大红鸟难得正经,“鸟爷我突然想起来一件往事,多久了倒是记不大清楚了。”
“往事?”白泽看向大红鸟。
“从前那座森林里有过一次地裂,动静很大,我听说那次地裂,有一只妖猴从中发现一座石像。”大红鸟回忆道,“那只妖猴原本只是莽荒森林里一只极为普通的妖兽,可那件事之后,不过是短短三年时间,那妖猴已经成长为那座森林里威震一方的森林霸主。”
“那尊石像有古怪?”白泽问他。
“我听说,那尊石像在月圆之夜苏醒,传那妖猴一套奇异拳法。”大红鸟扫视佛堂石像,左右各有九尊,语气里竟然带有几分激动,“那妖猴便是依那一套拳法得入大道,不过数年,便已经威慑一方。小子,你老实说,你手里的那宝贝,是不是让你遁入了观想之境,看清楚了这些石像的动作?”
“想知道?”白泽意味深长地看着大红鸟。
“嘎嘎,鸟爷我在这方世界里横行惯了,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大红鸟不屑道,“只是略感好奇罢了。”
“也罢。”白泽不跟他废话,正色道,“便是你所说的观想之境。方才我的确看到了石像的动作。”
“扑领母,鸟爷我要逆天!”大红鸟怪叫一声,“快,继续!看看这些石像究竟有什么古怪!”
白泽笑了一声,到底没有再打趣大红鸟,嘱咐他护法,手握菩提子,收敛心神,深吸一口气,凭借手中秘宝再次遁入观想之境。
“轰!!——”
魂海震荡,佛光贯通虚无,佛堂之中,那些原本静止不动的石像在白泽眼前再次苏醒过来,一招一式,开始在少年眼前一一呈现。
其动有如山崩海啸,其静有如无尽深渊。
白泽身在其中,心中分明清楚眼前景象有如梦幻之境,可那些石像的动作,还是带给他一种莫大的压力,如同凡人临山海,莫能观其高深。
那人族少年却也洒脱,眉宇明朗,拽来拳脚,依照石像动作,一一演练起来。
大红鸟眼见白泽双眸紧闭,可拳脚之间的动作圆通顺畅,初观只觉那种种动作从未见过,未免惊奇。
可随着白泽愈发沉浸在观想之中,演练的拳法路数逐渐趋于菁纯,一拳递出,即使没有刻意调动气血之力,拳劲奔逸之间,也有风啸雷鸣之声!
大红鸟越看越觉得这佛堂石像所藏拳法颇有不凡之处,当即也顾不得面子问题,照着白泽的动作依样画瓢,模仿起来。
抛却一只鸟打拳的滑稽模样,大红鸟颇算得上天赋异禀,仅仅看了一遍,照葫芦画瓢,竟然学的有模有样。
一人一鸟就在这破败佛堂里练起拳来,场面一时间有三分奇异,六分滑稽,还带有一分诡异。
……